“嗯,這次的女生還不錯。”
狼哥赤裸著上身,腹部紋了個狼頭圖像,他打量著那個畏畏縮縮的新來女生,點頭道:
“這個清純亮麗的女學生,可以抵債十萬,繼續努力,你還差一百五十萬,就能還清債務了。”
“啊,狼,狼哥。”
暴子奇結結巴巴地道:
“那個,三天前我的欠債,不是隻有一百四十五萬了嗎?”
啪!
狼哥一拍桌子,瞪著他厲聲道:
“你欠債那麼多,不要利息的嗎?怎麼?你有意見?”
“沒、沒有!”
暴子奇急忙點頭哈腰道:“您說的對,是該收些利息,是我記錯了,狼哥,謝謝您的提醒。”
“哼。”
狼哥瞥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走吧,再騙來幾個這種質量的,你就能早日還清債務,恢複自由了。”
暴子奇連忙稱是,然後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房間。
瓦房外,有一塊木板加裝四個軲轆改成的平底車,這是他的專屬坐騎。
由於賭博欠債太多,無力償還,他被人削掉了六根手指,砍掉了一隻手掌,打斷了一條腿,還被噶取了一個腰子,變成了殘廢。
如今,他的人身自由被一個叫作野狼幫的組織控製,讓他利用殘疾的身體,博取路過女性的同情,然後迷暈她們,再由狼小弟帶回,強迫拍一些不好的視頻。
剛才那個女學生,已經是他騙來的第八個人了。
暴子奇神情麻木地趴在木板小車上,雖然不知道狼哥以後會不會放他自由,但他心裏清楚,他這輩子,已經完了。
從他進入地下賭場,加入賭局的那一刻,就已經完了。
他不僅輸掉了所有的金錢,輸掉了自己,也輸掉了父母,輸掉了親人和朋友。
父母葬禮的那天,他就在不遠處看著,但實在沒有臉去見。
暴子奇悔不當初,但事實已無法改變。
他已經做了太多錯事,逼死父母,出賣朋友,坑騙路人。
他在錯誤的道路上走了很遠,也終將,在這條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暴子奇撐起沒有手掌的左臂,按在木板小車上把控方向,沒有小拇指的右掌,在地上劃動小車,像孤魂野鬼一樣慢慢向前飄蕩。
飄著飄著,前方突然出現了兩對人腳,一大一小。
暴子奇下意識地拐到一邊,讓出了道,他沒有抬頭,隻是歉意又麻木地道:
“對不起,我擋您的路了,您先走,您先走。”
然而那對腳的主人卻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少頃,暴子奇慢慢抬頭,就見到了一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何爭,聲音顫抖地道:
“何、何爭?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還活著?”
看著眼前已經殘廢的,從小玩到大的暴子奇,何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之前,他是想見到對方後,狠狠揍他一拳,質問對方為何要出賣他。
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暴子奇能有今天這副模樣,也是他咎由自取,何爭並不同情和可憐他,隻覺得有些可悲。
論家庭條件來說,暴子奇樣樣都比何爭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