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綴的夜幕下，熱鬧繁華，高樓林立的都市中，一道幽靈般的身影立於城垛，目光深邃幽暗。
這道滿是古老氣息的城牆中摻雜著現代文明的改造，就如同這座城市所代表現代化與傳統性融合。
六朝古都，千年風雨。或許這裏就是華夏“文明”的最濃鬱之處，濃鬱到顧行章幾乎可以“看到”練氣修士們所苦苦索求的“地炁”。
那在“五光十色”的人心中，在彌漫著歲月氣息的古物中，在“文明”所代表的冥冥之中，取其中最純淨、最精華的一點為道基之“地”。
或者說，人族就是人族修行者的“地”。
甚至，顧行章可以感受到那些濃鬱到極致的“地炁”在召喚他去吞噬它們，去占有它們，去互相成就，最終執掌整個天地的權柄。
這是神道。
顯然，仙道所需的‘地炁’也是神道的‘權柄種子’。
“是因為缺少靈氣所以無法繼續演變下去嗎？”顧行章低下頭，看著哪怕已經深夜依舊有車輛往不息的城市，喃喃道：
“隻要有了‘靈氣’，神道將會先於仙道誕生，然後互相為了權柄與信仰征伐，最終能大量培養強者的仙道崛起，再為了‘地炁’誅滅眾神……”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終的某些猜想深藏於心。
不久，一道無人察覺的身影從十二米高的城牆上一躍而下，又如羽毛般落地。
他打開地圖搜索自己的下一站——“重陽宮”。
……
“摒去妄幻，獨全其真者，神仙也。”將近淩晨，顧行章看著重陽宮前“天下祖庭”四字，緩緩念出王重陽所提倡的“全真道”。
越過飛簷翹角的山門，走過鍾鼓樓、靈官殿、七真殿與重陽殿，看過所有書籍文字，又掃視一遍碑林。不出他所預料的沒有一絲超凡力量的痕跡。
宮內道人也隻是養生有方而已。
頗為失望而又微微喜悅的顧行章走出重陽宮時，心中有所明悟。
——或許整個地球人類文明就是他修行路上最堅實的台階。
……
天剛蒙蒙亮。
千裏茸翠的險峰幽穀中，一道身影就像現實中的武林高手般無聲地踩著樹枝、灌木、藤蔓無視諸多險峻一步步踏進那裸露著地表的山脊。
飛簷走壁中，顧行章甚至可以放開道法加持，令晨風撲麵，體驗這曾經隻存在於幻想中的一幕。
山中清風，林間野鹿，峽間猿嘯無不令顧行章享受至極，乃至於萌生長居的想法又轉瞬被自己驅除。
離群索居者不是神靈就是野獸。人的生存不僅需要物質補充也需要精神滋養。
為什麼桃花源不可能存在？
因為人需要鹽，古代官府壟斷了隻在有數幾個地方出產的鹽，也就逼著深山老林裏的百姓和土蠻必須進入王朝的經濟體係，當戰火紛飛，經濟體係被打斷，官員抓住了鹽就能逼迫山中村落與外界接觸，進而卷進中原的戰火紛飛，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哪怕那些隱居的隱士中又有哪個沒有殷實的家庭在背後支持，提供物質。而且這終南山為何會成為隱修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