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沒有完工的建築外,裏麵的聲音聽得更加清楚。
顧文瑞選了處隱蔽又視野好的地方,透過未裝的窗戶和明亮的月光,能把室內一切一覽無遺。
白曉薇呆呆看著一群衣衫不整、髒汙不堪的男人狂歡,從他們時不時走動的縫隙裏,隱約看到一閃而過的、被圍在中間的光裸軀體。
身體止不住顫抖,盡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親眼看到時仍是給她帶來巨大的衝擊,讓她生理不適,惡心、反胃、想吐。
她知道陳曼曼看不慣她,討厭她,不想她好過。
但她沒想到多年不見,她竟然變得這麼惡毒又變態,竟想用這樣的方式徹底毀了她。
究竟是什麼仇什麼怨?
明明她在京市,她在A縣。
明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察覺到懷裏人的顫抖,顧文瑞把人又抱緊了點,朝某處點了下頭,抱著她離開。
走出去很遠,她仍是難受。
剛才那汙穢的一幕像刻在她腦子裏一樣,一遍遍回放,讓她的不適感越來越重,她用力推搡他胸膛:“讓我下去,我想吐......”
腳一挨住地麵,她就低頭吐了起來,眼淚飛濺,混著口水流了滿臉。
顧文瑞一手扶著她,一手輕拍她的背,嘴裏輕聲哄著:“沒事啊,有我在。”
何淼小跑著過來彙合,見到這種情況,連忙越過他們朝車子跑去,到車上拿了水和濕巾,又一路飛竄著返回。
吐空了胃,她仍是難受。
顧文瑞拿出濕巾給她擦了臉,又把水遞過來。
她伸手去接,他躲開了,再次把水遞到她唇邊。
身上軟的沒有力氣,胃裏灼燒著,手腕的傷口一直發出刺痛,嘴裏難受的緊......白曉薇實在是沒有精力糾纏這些小事,就著他的手用了半瓶水漱口,嘴都漱麻了。
“還難受嗎?”
耐心地一口一口喂她漱口,看她漱完,把水和濕巾遞給何淼,替她理了理散到臉頰的發絲,又整了整她襯衣上的小花邊,這才俯身又把她撈起,抱在懷裏。
白曉薇沒有掙紮,順從地貼在他身上:“好點了......你不嫌棄我嗎?我剛吐過,小心蹭你身上。”
“嗬嗬。”
回應她的,是男人胸膛的震顫。
“笑什麼?”她無力地張口,想通過說話轉移注意力,不再想那些汙糟事兒。
何淼小碎步跟在後邊,壓著腳步聲,不敢打擾前邊兩人。
不可思議地再次瞄了眼少爺背影,心裏納悶,這真的是他家孤僻叛逆、矜貴高傲的少爺嗎?
話說少爺什麼時候學會伺候人了?那細膩周到的模樣,活脫脫一個大暖男啊,這這這......少爺莫不是被奪舍了吧?
何淼這邊百轉千回,顧文瑞卻是淡定依舊,甚至有心情調笑:“蹭身上多沒意思,來,對準了,朝嘴上蹭。”
何淼驚恐地睜大眼,這這這......他待會兒給久哥去個電話吧,問問久哥認不認識什麼驅鬼的道士什麼的?這也太嚇人了。
白曉薇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沉悶的心情卻是被他調和幾分。
“謝謝你。”她認真地說。
本想問他那兩個跟著她的人是怎麼回事?現在又不想問了,不管怎樣,今天要沒有那兩個人在,被那群男人圍在中間、受盡屈辱的就是她了......
既然受了他的好處,就不能再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