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內人人屏息。
阿鋒開飛機的手肉眼可見地抖了抖,嘴裏發出無聲的歎息。
——可惜了,挺漂亮一小娘們。
韓濤瞥了白曉薇一眼,眼神淡漠地如同在看一具屍體。
空嗣推了下眼鏡,朝白曉薇一攤手,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但是,白曉薇分明看到了他眼裏的興味,擺明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至於身後那三個人,白曉薇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卻也能感受到,在她吼完袁意鴻後,身後三人同時收斂了氣息,仿佛在降低存在感一樣。
而唯一沒有任何變化的,隻有被她吼了的當事人。
袁意鴻笑容可掬地看著她,嘴角上挑的弧度,都沒有一絲變化。
或者說,從今天白曉薇見到他開始,他就始終一副溫和好脾氣、心情不錯的模樣。
“難得看到你不講理的樣子,很可愛。”
在韓濤已經做好開艙門拋屍準備時,忽聽自家少爺溫柔地仿佛能滴出水的聲音響起。
他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看過去,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然後,他就看到了許多如他一樣懷疑自己耳朵的小夥伴。
很好,他不是一個人。
放心了的韓濤,不再留意白曉薇的死活,將視線投向窗外。
“我不講理?”
白曉薇差點氣笑,怒壯慫人膽,也顧不上害怕了:
“到底是我不講理,還是你故意耍我玩?你明知道我逃不掉,你還讓我下車,看我像傻子一樣在山裏跑,很有意思嗎?能滿足你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的變態心理嗎?”
白曉薇越說越生氣。
之前在桃源民宿,那些人一見麵就亮刀子,她恐懼歸恐懼,但卻沒有這麼生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氣從何而來。
但就是控製不住地感到憤怒,還有一絲絲,被她刻意回避的難過。
空嗣挑眉,簡直想為這女人的膽氣喝彩了。
剛還在想,這女人或許有什麼特別之處,比如特別聰明,能引得少爺另眼相看。
現在才發現,是自己看走眼了。
——死到臨頭還隻顧著過嘴癮、挑釁,是嫌自己死得太舒服了麼?
哦對,是挺特別的。
特別愚蠢!
空嗣覺得無趣,視線轉向窗外,看著飄在窗外的雲彩,享受著難得的悠閑。
“是我讓你下車的?”
袁意鴻用手撐著下巴,光明正大欣賞著那張美麗小臉上的動人神采。
忽然,他略揚高了聲音:“阿鋒,你來說說,真是這樣嗎?”
阿鋒頭也不回大聲道:“回少爺,不是的,是白小姐說人有三急,要下車!”
白曉薇:“......”
雖然但是,好像當時確實是自己提出要下車的。
白曉薇反應很快,阿鋒話音落,她立刻接口:“是我提出下車沒錯,但是,你明明有拒絕的權力,為什麼要同意?話說回來,我要是知道自己逃不掉,就不白費力氣了。”
話是這麼說,但該逃還是得逃,但凡有一線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袁意鴻的唇角不斷上揚,往常在他麵前端著姐姐架子,總是一副遊刃有餘、雲淡風輕的女人,此時柳眉倒豎、七竅生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