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
白曉薇躺在床上,雙眼盯著天花板,腦海中天人交戰。
枕邊放著一把小巧的木倉,和一小包白色粉末。
——這些,都是喬元智托女傭帶給她的。
喬元智讓她做的事情很簡單,讓她找機會,把這些藥粉,下到袁意鴻的水中。
據女傭說,藥粉無毒,隻是能讓人睡上三天三夜。
為了以防萬一,還給了她一把木倉防身。
白曉薇不確定,這是不是袁意鴻的一次試探。
但想想又覺得不會。
畢竟,她想離開這裏,想摧毀袁意鴻一切勢力,將他繩之以法,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一件事。
難道她不給袁意鴻下藥,袁意鴻就會好心放她離開嗎?
還是說,她給袁意鴻下了藥,袁意鴻會恨她更多?
左右她的命已經落在袁意鴻手裏,並不會因為多加了一條罪狀,就死得更難看一點。
白曉薇的腦中,閃過初見喬元智時,他跪著向袁意鴻請罪,起身時,眼裏一閃而過的不服和憋屈。
那是不甘屈居人下、野心勃勃的眼神。
再加上,喬元智想要找她報仇,而袁意鴻卻刻意阻攔,這樣一來,二人之間嫌隙會更大。
喬元智因此生了異心,也不足為奇。
白曉薇心裏燃起微薄的希望。
隻要這裏不是鐵板一塊,她總能利用袁意鴻和喬元智的不和,找到逃生之機。
手心裏握著那枚蝴蝶胸針,這還是在A縣時,文瑞給她的。
原本蝴蝶翅膀上有微微的亮光閃爍,但到了島上後,卻沉寂一片,像是真的變成了一枚普通的裝飾品。
而文瑞送她的珍珠耳墜,因為當時午睡的緣故,被她取下放在辦公桌上,接到齊檢短信時,又走的匆忙,忘記戴了。
此時,她隻能緊緊握著胸針,想象著是顧文瑞陪在她身邊。
她在心裏輕聲問著顧文瑞:“文瑞你說,我該不該給袁意鴻下藥呢?喬元智真的會兌現承諾,放我回家嗎?”
與此同時。
被白曉薇心心念念的男人,雙眼緊緊盯著平板電腦屏幕,向來清貴俊美的臉上,籠罩著冰寒,森冷肅殺一片。
一雙鳳眸,迸射出嗜血狠厲的光,讓人看上一眼,都覺得心驚膽戰。
“不要......不要......走開......放開我.......嗚嗚嗚......”
女子淒慘的哭聲從屏幕裏傳出,那驚慌無助模樣,狠狠刺痛男人的心。
他的身體也跟著不受控製地顫抖,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被疼痛噬咬,錐心刺骨。
他的曉薇......
那個向來雲淡風輕,泰山壓頂不彎腰的颯爽女子,何時露出過這樣惶惶無助的表情,何時這樣屈辱地痛哭過?
是他無能,都是他!
看著幾個身材高壯魁梧的外國男人,伸出蒲扇大的手,將她推倒在地,撕碎她的衣服,顧文瑞恨不能鑽進屏幕裏,和那些欺辱她的人同歸於盡。
視頻很短,到這裏就結束了。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
顧文瑞撐著扶手站起身,吩咐道:“查這封郵件的來源,不管追到天涯海角,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讓袁意鴻,血債血償......噗......”
一口鮮血噗地噴出,高大的男人身子搖晃了下,又很快站穩。
顧久心疼地心都在顫抖,上前想扶住少爺,卻被他掙開。
男人似是保證般擺擺手:“放心,找到曉薇前,我不會倒下。”
“少夫人她......”顧久抹去糊了一臉的淚,哽咽,“她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這話,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住。
顧文瑞的眼前,浮現出小女人明媚的笑臉,被堅冰包裹的心,輕跳一下:“不管她在哪兒,是生是死,我都會接她回家。”
......
晚飯時分。
白曉薇仍沒有拿定主意,吃得心不在焉。
“不合胃口?”
袁意鴻停下筷子,看著吃了沒幾口的飯菜,關切問道。
白曉薇發散的思維回籠,抿了抿唇,下定決心一般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袁意鴻挑眉,似是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我想做什麼?”
“對啊,”白曉薇直視著男人的眼睛,“你要是想報仇,那你就殺了我,我自問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就算指控你父親犯罪,那也隻是做了我的本職工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