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藥已開始試驗,季時螢一直守在門外,等候著結果。
此刻天明,不自覺地打寒顫,立刻清醒起來,她活絡一下微麻的腿,看向麵前的門,手已伸出去,又收回來。
幾番來回之後,倒是門從裏麵被打開。
他已無礙,準確來說是還有點虛。
季時螢的第一反應是欣喜,卻聽他俯身說道:“謝季姑娘救命之恩。”
知他無依無靠,季時螢倒是心直口快:“你若不介意,往後不妨就留在五殿下身邊吧。”
那人更是感激涕零:“自然願意。”
“對了,也未曾問過你的名字。”季時螢念來也覺得可笑,這麼久都未曾問過他。
那人也是頭回被問這個問題,不好啟口但又不得啟口,隻得簡簡單單說了一句:“無名。”
這兩個字背後總透著無力悲涼,季時螢想到一個名字,問他意見。
“你覺得,鬆源這個名字如何?”
“鬆源謝季姑娘。”鬆源恍若獲得新生。
外麵還結著厚厚的冰,溫以安他們提了一籃的紅果回來。
“鬆源,外麵的景色不錯,可以站著都看會。”
說完,她又邁向煉藥房,外頭這一個個冰堡,還需要一個個攻破。
溫以安和原宇憲則守在門外,等她召喚。
興許是站得無聊,總得尋些話。
“宇憲,麵對這些,我們幹不了核心的活,有沒有很丟人。”
“知人善用就是我們的職責,將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地方,才不至於辜負我們的使命。”
溫以安見原宇憲說這話時靠著窗,目光卻落到很遠的地方。
“言之有理,那原大人,我們下一站去哪?”
“明知故問。”
原宇憲說完這句話,走入結著冰的地麵,一下頓悟視線更開闊。
等原宇瓊回來時,隻見他們在冰上嬉戲,他一把拽住原宇憲:“大哥挺自在嘛,任由弟媳在裏麵吃苦,全然沒有擔心之意。”
原宇憲卻是風輕雲淡地在他耳旁說道:“我們的正事是,發現季姑娘收了一個少年跟班,還給他取了名字。”
溫以安在一旁一笑,卻被原宇瓊問道:“真得?”
見溫以安配合似的點了點頭,原宇瓊全然忘了剛才之事,隻是魂不守舍地望著裏麵。
原宇憲看向溫以安,隻收到一句:“五十步笑百步。”
不料被反撩:“原來我看你的時候,你也在看我。”
結果他們都被內涵了,季時螢說道:“接下來交給你們送藥了。”
“是,季大人。”溫以安即可回道。
原宇瓊沒跟他們一起,自然是要問一件事。
季時螢見他走過來,已是知道了七七八八:“今日,給你配了一個貼身侍衛,名喚鬆源。”
原來是他想多了。
“那我也忙去了,你好好休息。”
瞧著他歡快的身影,季時螢笑了笑。
一日一夜的時間,村裏居住的全部恢複如常。
三日之後,便允許陸陸續續搬出去,直到最後一戶搬出時,他們四人站在門口,聽著異常安靜的地方,竟有些不習慣。
原宇瓊率先打破平靜:“沒想到我這隻賺銀的人,也會無償地花這麼多銀子,但這銀子花得值。”
還記得初見原宇瓊的事情,溫以安對他的印象,隻是純粹的好看,可這會望向他,卻有點俠義之氣。
是時螢帶給他的。
接觸新的人,感受新的生活,興許人真得會變得不一樣。
然而很少有人願意,跳出安逸的生活,畢竟安逸的生活才會讓人麻痹,讓人覺得也挺好。
這樣,回過頭來看時,後悔不已。
原宇憲同樣為五弟的變化而高興,隻是沒想到改變他的會是感情。
興許感情本就是一股力量,他也是被感情驅使著進步的人。
那三年的燈城時光,外人看到的隻是一躍為燈主這個事實,而隻有他自己知道,日日夜夜做廢了的宮燈,才是原本的他。
發覺有人看過來,他才隱去那悠遠的目光,換為舒暢。
他們沒有對視多久,就有人來稟報,說是二殿下帶著許卿遙過來了。
於是急急忙忙就趕回太守府。
這趕到時,許卿遙一襲紅色的戰袍與原宇翔站在廊下。
溫以安在一旁看原宇憲的反應,畢竟他倆可是互相鬥過,此次統一戰線,還真有些破天荒。
她很自覺地拉著許卿遙去另一旁,給他們兄弟一個釋懷的機會。
原宇憲見他們都離開,慌了一批,隻得隨意尋一個話題:“卿遙的事情,父皇同意了?”
卿遙?
確實,當年他們便是一起這樣換卿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