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碗筷,一大一小兩個坐上進城的牛車。車身晃蕩著,不多時到了城外。
醫館藏在巷陌裏,七轉八拐才找見。裏麵隻有一個老郎中坐堂,兀在打著嗑睡。邱景喚醒他,一通說道後,那郎中才背起藥囊,慢悠悠隨行回去。診療後留下張方子,又慢騰騰回城了。
自後過去三天,李氏已有起色,咳嗽漸而不聞,隻麵色猶然不好。但她顧不得多休息,下床去忙碌家事。邱景下學後見到,想勸她臥床養病,也勸說不動,便隻好從旁協助。終於說得她躺下,邱景提起柴刀進了山裏。
其時正當生氣勃發之時,他這會子進山,想的是打點野味回去滋養母親身體。
他先是沿著慣常的路線走。日久人多,山間踩出條曲徑來,蜿蜒向上,兩旁灌木低矮,看著便無野獸足跡。上到半腰,已鮮有人至,於是悄立靜聽。唯和風拂葉、好鳥相鳴爾。聽了一陣不見動靜,正要走動,變故忽生。
但聞風聲驟急,同時林間簌簌作響,似有甚麼物事靠近。邱景退幾步遠離灌木叢,以防備那東西直接衝出反應不及,緊攥手裏柴刀。
簌簌聲漸近,而後探出個蛇頭來。那蛇生得約兒臂粗細,頭上一個鴿蛋大的肉瘤,通身烏漆漆,卻是個異種。
見到它模樣,邱景一股熱血上頭,知是遇到麻煩。如今隻盼怪蛇未曾發怒,一刻不敢動撣。可惜期望落空,蛇徑向他來。電光火石間,邱景急往後退,腳下卻被石頭絆倒。他順勢翻滾幾周,將將躲過第一回攻擊。不敢少停,趕快爬起,又持刀對峙。那蛇見一擊不成,吐信威嚇,接著便蓄勢要第二擊。這反倒教邱景心神稍定。怪蛇以撕咬殺敵,應是無毒;不過也不敢輕敵,捉刀手勢隱有持劍之形。蛇第二遭上前,他以擊劍步法退避,手中刀望頭後三指處劈下。聞一聲悶響,定眼看時,卻沒砍斷。原來慌了,刀竟是斜劈,隻作個砸的功用,這可激得怪蛇更怒。幸好終究有效,砸中的那處癟了,想是骨骼損傷,行動滯澀了些。見它又要衝來,他繼續後撤,躲開下一擊。三招不奏效,氣勢便就弱了三分。這會可算稍有餘裕,邱景速速摸起條長木棍,刀扔腳邊,以雙手持棍。少頃,怪蛇又來,邱景長棍下揮,作力劈華山勢,這一下正中腦門,可打得它夠嗆。見討不到好,往左前方一探頭,誘邱景提棍再打,趁機回首逃脫。
邱景抹一把汗,總算鬆口氣。繼而尋思道:尋常的蛇不這樣主動出擊,且瞧那模樣甚是奇異,應當有些緣故。難道是守著甚麼,聽見我行走呼吸,怕是旁的動物來奪?這蛇穴中必有蹊蹺!
蛇行過處,隱約顯出條草葉低伏的痕跡。邱景砍伐著沿途灌木,辟開路徑。其盡頭乃是一株枯木,根部有磨盤大小一窟窿,內裏似是中空,大抵便是那蛇巢穴。覓見洞口,邱景反倒不忙了,淨尋思如何將其引出擊斃。最初是想煙熏,但生怕裏麵還有甚麼寶貴物事被燎壞,隻能作罷;再就想投石問路,可石子扔了不少,怪蛇硬是不出來,單是不住嘶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