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荷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潘登和那個男人立即扭打在一起。那人人高馬大,五大三粗,潘登哪裏是他的對手,過了一會兒,一群人已經將潘登圍了起來。
店門口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眼看潘登要吃虧,江小荷從身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菜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大聲喊:“你們誰再敢動他一下,我就死在這裏!”
江小荷的舉動立即引來眾人一片嘩然,正在打鬥的人群一下子散開了,潘登從地上爬起來,對江小荷說:“小荷,你幹什麼呀?把刀拿下來!”
幾個男人想要衝過去把江小荷的刀搶下來,江小荷身子往後退,說:“你們別過來,過來我就動手。”
幾個男人不得不退到一邊。
街上圍觀的人更多了,江小荷看見胖女人一臉緊張,她剛要向江小荷湊過來,就被她製止住了,胖女人低聲說:“姑奶奶,我真怕了你了,我退,我全部退!”
江小荷手裏緊緊握著那把刀,冷笑一聲,說:“晚了!”
接著,她對著街上的人說:“我叫江小荷,是嵩陽縣一個開裁縫鋪的,一周前,我在這家店裏從這個女人手上進了布料,回去後發現這是一批殘次品,可這個女人死不承認,還指使一幫人打了我,把我扔在街上。”
大家看著江小荷綁著紗布的頭,又看被打者竟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已經完全相信了她說的話,人群中開始傳來竊竊私語,甚至有人撿起地上被撕破的寫著字的條幅,展開給人看。
很多進貨的也湧了過來,向女老板身上吐口水。
這時,三輪警車鳴叫著停在了路邊,眾人自動為警察讓出一條道,潘登走上前去,把江小荷的刀拿過來,了解了事情的基本情況,女老板連同幾個男人一同被帶到了公安局。
從公安局出來時,已經是下午5點多了,江小荷把女老板退的錢裝進口袋,同潘登一同沿著長長的街道向前走去。喧囂的街道漸漸安靜下來,看上去一切都那麼靜謐。
“你傷的怎麼樣?”江小荷問。
“沒事,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他們敢怎麼樣?”潘登說著歎了口氣,“我得重新認識你,小荷,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的樣子嗎,安靜,美麗,快樂,可是,這麼多事下來,我覺得你不是,你有主見,固執,甚至有時讓人捉摸不透。”
“你第一次見到的是我,現在見到的也是我,得看遇到什麼人什麼事了。麵對困難,我也想過退縮,可我想如果這件小事就讓我江小荷知難而退,那麼我的人生就會習慣於知難而退,如果克服了,就會習慣於迎風破浪。看似簡單的選擇,但卻是截然相反的人生。當身處困境時,隻有不放棄,才能收獲堅持之後的快樂,隻有這樣,才能攀登到山頂,獲得登頂的力量!”
潘登看著身邊這個美麗的姑娘,這個頭上綁著紗布,曾經拿著菜刀逼對方就範的姑娘,心裏頓時湧現出無限酸楚,“小荷,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可以不放棄,但不要傷了自己。我不想看到你衝在前頭的樣子,我隻想你站在我身後,小鳥依人的模樣。”
潘登說著,低頭笑道:“看來,我要在這四年裏好好打磨自己,不然,我拿什麼為你遮風擋雨?”
潘登終於坐上了火車,江小荷也終於站在了送行的站台上,她看著綠皮火車關上了車門,接著發出一聲長長的鳴笛,緩緩地開動。
江小荷站在站台上,看著在車窗中向自己擺手告別的潘登,她並未像無數次想象的那樣,追隨著火車奔跑,她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在站台上,目送著載著潘登的火車向南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