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救護車呼叫著駛進了建築工地,白靈跑在救護車前邊帶路。
王大力和幾個工人把受傷的工人抬上救護車,這時,王大力對江小荷說,“你們也上來吧!”
江小荷和白靈急忙跳上急救車,跟著大家一起向醫院趕去。
醫生經過診斷,對王大力說:“幸虧你們送來及時,血也止住了,但是患者傷的部位就在大動脈的旁邊,失血過多,需要趕快輸血!”
王大力舉起胳膊說:“醫生,抽我的血吧!”
醫生說:“一會兒得化驗一下,看你們的血是否是同一血型。”
江小荷說:“醫生,也給我化驗一下,看我的血型是否匹配?”
白靈也跟著說:“還有我的!”
化驗結果終於出來了,工人的血是B型,王大力是A型,唯一與病人匹配的是白靈。
抽完400毫升的血,白靈已經臉色慘白,幾乎站立不穩了。
江小荷連忙扶住她。
受傷的工人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走廊裏隻剩王大力他們三個人。
王大力說:“謝謝你們!”
白靈心裏想說:“想要謝就趕緊還我們錢!”但渾身實在無力這句話終還是沒能說出來。
江小荷說:“隻要人沒事就好,隻是白靈她本來就又瘦又弱的,隻可惜我的血型不能匹配。”
過了一會兒,江小荷看著王大力說:“經過這幾天觀察,你還是個不錯的工頭,工人們都挺擁護你,聽你的,我看出來了,你是真心對他們好。”
王大力低下頭說:“我以前是個孤兒,是叔叔嬸子把我養大的,沒上什麼學,隻能到城裏當農民工。我當過建築工人,知道這裏麵的辛苦,這些錢都是他們一分一毛用血汗掙回來了。所以即使我自己再難,也不能欠他們一分血汗錢。”
“那我們的錢呢?我們的錢也是工人們一針一線掙的,服裝廠的工人也很辛苦,同樣是工人,你怎麼忍心欠了他們的血汗錢?”白靈忍住頭暈還是說了出來。
“我看服裝廠那些人一個個趾高氣抑的,每次來要賬都是一副鄙夷的眼神,他們看不起我們這些農民工,本來我們的錢就緊張,資金經常周轉不開,所以一看到這樣的人就想著法地拖他們的賬。”王大力說。
江小荷終於明白,原來王大力早已經將自己與她們這樣的人劃成了兩類,貧富之分,看來從來沒在他心中根除過。
江小荷說:“我的父母都是工人,都是靠勞動吃飯的,靠自己的雙手吃飯和那些靠腦力吃飯的一樣,沒有貴賤之分,”
王大力聽完江小荷的話,笑著說:“我已經看出來了,你們倆和他們不一樣,你不但和這些工人們一起吃飯,還幫著照顧他們,這幾天我已經開始動搖了。我剛才已經派人回去拿錢了,這些錢一部分還你們的貨款,一部分用來給工人們定做新的工作服。”
從醫院走出來時,白靈的頭已經完全不暈了,她高興地就像一隻小兔子,一邊唱歌一邊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這也是江小荷這麼多天來最開心的一天。
這樣開心的時刻,她真想和潘登一起分享。
但是,此刻,潘登正在千裏之外。
夜裏,白靈和江小荷拿著席子來到了樓頂,已經是9月份了,家鄉這個時候天已經涼了。是不是已經該穿厚衣服了。
她們把席子鋪在地上,兩個人肩並肩地躺下。
白靈先開了口,“小荷,你真棒,說實話,你是我見過的人中最有智慧,最有定力,最善良,有時也是最狠的一個人,你對自己特別狠。我甚至感覺你身上有一種魔力,這種魔力注定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也讓你把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辦得這麼漂亮。”
江小荷笑著對白靈說:“哪有什麼魔力?但是你說的對自己狠是真的,隻有對自己狠,才能克服與生俱來的惰性。反倒是你,白靈,你不再是我第一次見到時那樣,一個軟弱的,逆來順受的人了,我看到了你的勇敢,這份勇敢也是我需要的。”
“這叫近朱者赤嘛,有你在,我覺得幹什麼都有了動力!”白靈看著無邊的夜空,又翻過身對江小荷說:“小荷,請你答應我,無論以後走在哪裏,我們都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踏實。”
江小荷聽了白靈的話,“噗嗤”一聲笑出來,說:“你是說真的嗎?那你那位未婚夫呢?不要他了嗎?”
白靈噘著嘴說:“他也要,你也要,他是我的另一半,你也是啊!”
白靈停了一會兒說:“還真是想他了,這個時候,他在幹嗎呢?等有一天,我一定把帶你見見他。”
“好,等我們再要回最後一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