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莊園在黃河岸邊,車子剛駛過黃河橋,江小荷就看到一片紫色的薰衣草花海,花海之中是幾幢米白色的歐式建築。
江小荷將車子停在樓下,白靈早已站在樓下等待著她。
白靈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頭戴一頂寬簷草帽,一根黑色的發辮垂在肩頭,看上去優雅美麗,像一個不染塵世的少女,她笑著向江小荷迎來,臉上看不去有任何不悅的表情。
白靈說:“小荷,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江小荷不敢相信地看著白靈,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有心思在這裏度假?”
白靈嗬嗬笑道:“我當然有心思了,我說過,人生這麼短,何苦要虧待了自己,我以前就是太把別人當回事,而忘記了自己,才輸得那麼慘!”說著,她上前拉住一臉不解的江小荷,說:“走,我們一起到薰衣草花海裏走走,這兒的花很美,在這裏能找回所有本就該屬於我們的快樂。”
江小荷跟著白靈向這片薰衣草花海走去,直到走近這片紫色的海洋,她剛剛還為白靈的事而急躁的心才慢慢舒緩下來,這裏香氣彌漫,令人心曠神怡,頓時煩惱盡掃。
但是,她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她問白靈:“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一隻黑色的蝴蝶飛到白靈的裙擺上,白靈看著那隻蝴蝶在她裙子上駐足了一會兒,又向那片紫色的花海飛去。等蝴蝶飛遠了,白靈從那隻黑蝴蝶身上收回眼神,笑著說:“曹剛說的沒錯,我是和他最好的朋友好了。現在的這個結果,以及他的所有反應,我早就在背叛他那一天起就等待著,隻可惜,曹剛以為隻有他可以背叛我,從未想過我有一天會對不起他,所以這一天我一直等了6年。”
江小荷不敢相信地看著白靈。
白靈轉身望著江小荷說:“小荷,你記得嗎?6年前,當我親眼看見我最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赤身祼體地在一起時,我感到的不止是羞辱還有深深的自卑,我不僅在公司裏受人欺負,不被重視,連我最引以為傲的愛情,我最愛的未婚夫也會肆無忌憚地踐踏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感到自己不配有未來。當曹剛的父母來看我時,我並未見他們,當我從房間裏站起身來,通過窗戶看到他的父母就要離開時,我突然意識到,如果他們就這樣從我的家裏走出,就意味著我和曹剛的關係將會不了了之,我白靈將會一生生活在這種不見天日的生活中,永遠無法出頭。如果真是那樣,還不如一死了之,至少我可以用我的死向他們證明我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人,我會反抗,我有自己的自尊和思想。於是,我縱身一躍……可是,我並沒有死,而早於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是我的孩子,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我竟首先剝奪了我的孩子的生命!
後來,你到醫院看我,讓我放下曹剛,開始新的生活,你說‘愛情不就是敢愛,又敢離開嗎?’,我明白,在我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放棄含薪茹苦地養大我的父母時,我就已經放棄了愛情,我對曹剛這個人已經沒有了愛情。”
江小荷吃驚地看著白靈,說:“你明明已經不愛他了,為什麼要和他結婚,難道就是為這一天?”
白靈望向長空,說:“是,就是為了這一天,我要他嚐到那種絕望的,自卑的,自尊心被人殘踏的感覺!如果當時我跳下樓,死了就也就算了,如果我還活著,我就要和這個人結婚,和他生活在一起,我要在他麵前做一個賢妻,我要活得光鮮靚麗,我要讓他離不開我!他愛我越深他就會在這一天傷得越痛,我要讓他為我而發瘋,嚐到我之前所受過的所有屈辱!”
江小荷歎了口氣,說:“可是,白靈,你呢?這樣做你就能得到幸福嗎?”
“幸福?”白靈冷笑道:“這兩個字與我而言隻是一種奢求,自從我下定決心一定要與曹剛結婚那天起,就已經把這兩字拋於腦後。”
江小荷問:“你告訴我,他是誰?就是曹剛的好朋友,難道你和他在一起隻是為了報複曹剛嗎?”
白靈一臉漠然地說:“我第一次認識他的朋友時是在我們準備結婚前,他叫麥東。那時,我的腿剛剛恢複,心情還未完全從那次事件中走出來。我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