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涼涼被梆架(3 / 3)

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月了,庫房失火的事一直沒有查清原因。正當江小荷對此事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時,又一件事浮出了水麵。

嚴琨投案自首了。

警察見到嚴琨時,他已經被人打斷了一條腿,他瘸著腿逃出來,幾天來未進粒米的他找到一個公用電話撥打了報警電話。

嚴琨的左腿被打得嚴重骨折,江小荷和江小楓趕到醫院時,嚴琨還在手術裏,醫生告訴他們,病人很可能會留下終身殘疾。

經過幾天的治療,他終於蘇醒過來,在醫院病房裏,嚴琨接受了警察的審訊。

警察說:“嚴琨,醫生說你的腿由於受到重物襲擊,很可能會留下殘疾,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一臉蒼白的嚴琨說:“我有準備,我知道我的身體,如果不是我及時報警,很可能連這條命都沒有了。”

警察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嚴琨說:“我欠了賭債,被那幫人追打,這些債我已經還不上了。我沒有任何辦法,如果還不上就隻有死路一條。”

警察說:“所以,你綁架了自己的兒子?”

嚴琨看了一眼警察說:“我給你們打那個電話時早已經想清楚了,與其東躲西藏,連個安身之處,甚至連口飽飯都吃不上,還不如早點來投案自首,這都是我的報應。因為欠債,我就想從江小荷那裏弄點錢,如果直接問她要她是不會給我的。我隻能想出綁架兒子的主意。”

警察一臉憤怒地說:“你兒子說那天帶走他的是一個女的,那人是誰?”

嚴琨說:“是陳佳,我們本來想合夥這樣做一次,我們倆都有欠債要還,而我們現在這樣都與江小荷有關,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這個。但是自從那件事之後我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夢裏總是出現我兒子的身影,他們都罵我不配當一個父親!”

警察問:“陳佳現在人呢?”

嚴琨說:“綁架的事失敗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警察問:“兩個月前江氏服裝公司的庫房裏發生失火案,是你參與的嗎?”

嚴琨吃驚地看著警察,說:“失火?我不知道這件事。”

警察說:“你一定要從實說,這樣才有可能減刑。”

嚴琨說:“我真不知道,我既然主動自首就沒想到要隱瞞。但是我知道陳佳住在哪裏,你們可以去她家裏找她。她已經被追債的堵上了門,幾乎哪也去不了。”

警察說:“你的前妻,就在醫院的走廊裏,自從你住院後,她一直申請想見你一麵。”

嚴琨吃驚地說:“江小楓,她見我幹什麼?我不要見她,她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我不要見她!”

警察說:“我勸你還是見一麵吧,她已經在這裏等了好幾天。”

說完,警察走出了病房。

江小楓再次出現在了嚴琨麵前,這是上次在民政局辦離婚後,他們第一次見麵。

江小楓還和以前那樣,平靜在坐在嚴琨對麵。

嚴琨說:“你見我幹什麼?我這個樣子已經夠慘了,你是來看我的笑話還是來質問我的?”

江小楓冷笑一聲,說:“嚴琨,你說都對,也都不對,不用誰來看你的笑話,也不用誰來質問你,人在做天在看,老天長著眼睛呢!我今天是想告訴你,從今以後我會把你從涼涼的記憶裏清除,我會告訴他,他的爸爸早就死了,是我一意孤行,非要把他帶到這個世上。”

她看著嚴琨繼續說:“嚴琨,我們的結合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可是我還沉湎於自己編織的愛情幻想裏,嚴琨,都是我的不對,如果我一開始就能明白這一切,就不會與你有任何交際,不會造成現在的悲劇。如果你明確告訴我你並不愛我,我也不會一意孤行,嚴琨,你好自為知吧,從今天開始,我江小楓將與過去徹底告別,我要重新開始。”

嚴琨說:“是要給涼涼找個新爸是吧?是陳卓星嗎?你喜歡她?”

江小楓說:“這與你無關,但我的第二段婚姻不會再委屈求全。”

幾天後,陳佳被警察從她在廣東的家裏找到了,在審訊中警察才知道,陳佳身上除了綁架案,前段時間發生在江氏服裝公司的庫房失火案也與她有關。

當這些事一件件浮出水麵時,江小荷想要見陳佳最後一麵。

陳佳的一頭長發被剪成了短發,穿著一身獄服的陳佳在獄警的陪同下來到江小荷麵前。

她冷笑著看著玻璃外的江小荷,說:“我本來不想見你的,但他們說你有話要告訴我,要我一定要見你一麵,你是不是來羞辱我的?你要知道,我陳佳有今天全都拜你江小荷所賜。”

江小荷說:“陳佳,看來這鐵窗也沒能讓你明白,你究竟為何有今天?人活一生,不要困在自己的執念中,世上最大的監獄就是人的內心,走不出自己的執念,到哪裏都是囚徒,放下執念,才能放過自己。陳佳,我今天來見你並非與你你探討誰對誰錯,而是想讓你從自己的執念裏走出來,這樣你才能真正把自己從過去的不甘中解脫出來。我知道你喜歡田敬楠,可愛情不是一個人的獨角戲,是時候從這場自編自導的戲裏走出來了,否則既便你有一天走出了這座冰冷的監獄,你也永遠走不出心中的牢籠。”

江小荷的話,讓陳佳一直緊繃的神經鬆馳下來,她原來以為江小荷會為最惡毒的語言攻擊她,可沒想到,她帶來竟然是這樣的話語。她用七年時間一直在與江小荷抗衡,一直在與江小荷竟爭,可命運從未讓她贏過一次。她看著江小荷說:“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你應該恨我才對,七年前,我讓陸成年給你灌下迷藥,就是因為我發現田敬楠開始在意你,我想讓你失去清白,可是被你逃掉了,我用一樁樁的事陷害你,是想你快點離開公司,可沒想到你愈挫愈勇,最後失敗的竟然是我自己。江小荷,這七年來,我一點點精心設計的計劃到後來都成為自己給自己挖掘的墳墓,最終竟把自己變成現在的模樣。我一直在問我自己一個問題,為什麼我陳佳沒有在你麵前贏過一次?!”

江小荷注視著陳佳說:“人與人之間的傷害和爭鬥從來都是兩敗俱傷,哪會分得清誰贏誰輸,隻不過上天更會眷顧那個心中放下執念的人,一念起是天堂,而一念起又是地獄,陳佳,能救贖你的隻有你自己,而不是這座冰冷的監獄。從你自己編織的執念裏走出來吧,放過自己才是一個成年人最大的體麵,讓自己活得輕鬆一點,重新開始,你會發現原來生活本應該是輕鬆愉悅的。”

陳佳久久地凝視著江小荷的背影,那道背影從監獄裏那個並不大的窗戶裏射過來,正好投射在她的身上。

有那麼一刻,陳佳突然想起七年前,她第一次見江小荷時的樣子,她穿著一條黑色的連衣裙,走在時裝秀的舞台上,和那些坦胸露背的模特相比,江小荷像一棵青澀的梅子,那時的她一心隻想讓田敬楠滿意,於是,當田敬楠對江小荷的穿著感興趣時,她才決定留下這個人。

也許從那一刻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可是,誰又知道,究竟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