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茴被阿清帶著一路往前,穿過前院的一段路和一個內院的圓形的蓮花池,來到了正房。
整個四合院都是一種古香古色的氣質,連廊下麵甚至還放著一個巨大的石臼,想必雨水落下來滴在石臼上,再緩緩引入蓮花池裏。
蓮池裏還有魚群,看的出有人細心喂養,每一尾都生的色澤靚麗,肥肥美美。
正房門沒關,阿清帶著紀茴直接走了進去。
屋子裏燃了一種香,紀茴聞著感覺精神都好了幾分,想必有提神的作用。
沈瀾正坐在那裏品茶,他一身白色的練功服,手中的茶壺沿著茶盤灑了一圈茶水,騰升起的熱氣將他圍繞其中。
紀茴恍惚間覺得,眼前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男人,有著一股子道骨仙風的氣質。
見到紀茴,沈瀾示意她坐在自己對麵,然後遞給她一杯茶,又對著阿清說了句:“阿清,今天的魚食就不用喂了,魚已經肥的能下廚房了。你若閑得無事就去院子裏曬曬我那些書。”
阿清想必是很喜歡喂魚這個差事,聽說今天不用喂,小臉上的表情都落寞了一點。
她衝著沈瀾點了點,然後出了門,大概是替他曬書去了。
“聽你剛才在電話裏的語氣,你爺爺在生前沒和你說過關於七星燈的事?”沈瀾慢悠悠品了口茶,問道。
紀茴有些茫然的搖搖頭:“從來沒有。”
沈瀾臉上沒什麼表情,又問:“上次在醫院見到,你病的很重,在你生病之前,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嗎?”
可能是怕紀茴不肯對他這個陌生人吐露實情,他又解釋道:“我和你的主治醫生認識,他說你的病情走勢很急,仿佛是一夜之間就發展成了現在這副樣子,臨床十幾年經驗,也沒見過你這樣的病情發展趨勢。”
紀茴猛地想起自己在電梯裏遇到的事情,好像就是從那天起,她就被怪事纏上了,連帶著自己的身體也每況愈下。
於是她將這些天的遭遇和盤托出。
話音剛落,她後背就又疼了起來,疼的她整個背都弓了起來,一雙手死死抓著麵前的桌子。
沈瀾看得皺了皺眉,伸手抓起紀茴的右手號脈。
片刻之後,他問:“止痛藥帶了嗎?”
“……在包裏……”紀茴疼得聲音都在顫抖。
沈瀾迅速翻出了止疼藥,將藥直接喂到了紀茴嘴邊。
他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她溫熱的唇瓣,讓紀茴愣了一秒。
服藥之後,藥效很快就上來了,紀茴的疼痛逐漸緩解。沈瀾將她麵前的熱茶撤下,讓人送了點點心過來。
“空腹服藥對胃不好,即便沒有胃口,也吃幾口。”剛才把脈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沒吃早飯。
“謝謝。”紀茴虛弱的道歉。
沈瀾回到紀茴對麵的位置,看了眼她還沒有什麼血色的臉,緩緩道:“我剛才號過你的脈,你的身體裏,好像流竄著一股不屬於你的精氣。”略一停頓之後,他的語氣比剛才還要緩和幾分,甚至可以說是帶著幾分猶豫,因為他有預感,自己接下來的話,會嚇到紀茴。
他說:“通俗來說,那股不屬於你的精氣,叫做鬼上身。”
“啪”——
紀茴手邊一個茶盞被摔碎了。
雖然她這些天遭遇了很多奇怪可怕的事,但當聽到自己身上附著著一個鬼魂,紀茴心裏還是很害怕。
人類天生就對這些未知的東西感到害怕和敬畏。
“那生病也是這個原因嗎?”紀茴的聲音都打著顫兒。
“是。”沈瀾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紀茴此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一方麵她知道自己的病不是因為病理原因或許還有回天的機會,一方麵自己又遭遇了生病更加可怕棘手的事情。
“那如果解決了這個……,我的病會好嗎。”紀茴甚至不願意將“鬼”這個字說出來。
“原則上可以,但是你身上背著的不隻是一個鬼魂那麼簡單,而是一個詛咒,一個長達幾百年的詛咒。”沈瀾的目光逐漸幽深,仿佛透過麵前紀茴的臉,看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