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老早就在沈宅門口張望著了。
看見沈瀾提著七星燈和紀茴一起回來就知道事情成功了,飛奔入屋吩咐廚房可以上菜了。
沈瀾家裏的廚師都有好幾個,南北菜係的都有。
紀茴來到餐廳的時候,桌子上的菜已經都上了,熱氣騰騰的,香味直往鼻子裏轉。
紀茴這次和沈瀾上山下山的也是累的夠嗆,再加因為要抓怨魄,她整個人都處於高度的緊張的階段,今天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
這會兒,她見到這些菜,還真有些餓了。
沈瀾招呼她坐下,抬手幫她盛出來一碗雞湯。
那雞湯透著一股子溫潤的油香,嫩白的雞肉一絲絲漂浮在上麵,旁邊還點綴著幾粒枸杞,雖然是家常做法,但是吃起來十分美味,紀茴毫不客氣的將它喝完了。
沈瀾又給她夾了不少菜,她都一一吃完了,吃到後麵甚至有些吃不動了。
但沈瀾的碗裏卻是沒什麼東西。
紀茴看著他幹淨的碗問:“你不吃嗎?”
沈瀾愣了那麼一瞬間,才回答:“我不是很餓。”
雖然他家裏有很多廚師,但他其實不怎麼吃飯,有時候就算叫人做上一桌子菜也不會吃上幾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人類又高於人類,口腹之欲對他來說沒什麼誘惑。從前福伯和阿清會問他怎麼不吃飯,次數多了知道了他的習慣也就不問了。
所以“不吃東西”這個問題,近些年已經很少有人問了。
但看著麵前食欲大開的紀茴,他竟然也鬼使神差夾了塊魚肉放進自己嘴裏。
這或許也可以算是,陪她吃飯吧。
紀茴吃完就回了西苑,她有點飯氣攻心,躺在床上睡著了。
她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醒來已經傍晚時分。
蓮池那邊吵吵嚷嚷的,她洗了把臉過去,看見好幾個人圍在那裏正往池子裏倒魚。
應該是福伯買回來的,是各種顏色的錦鯉。有大有小,有肥有瘦。
阿清本來正拿著一大袋子魚食開心的池子裏扔,見紀茴來了,大方的分了她一把。
兩人於是一起往池子裏撒魚食。
錦鯉繞著魚食圍成了一群,紀茴看著它們,忍不住感歎一句:“真是肥美啊。”阿清那丫頭迅速捂住了紀茴的嘴,飛快打了幾個手語。
意思是:給錦鯉聽見了,它們會不開心的。
看得一眾圍觀群眾直樂。
紀茴本以為抓到了怨魄有幾天安生日子可以過,沒想到她當晚就病發了。
而且這一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嚴重。
就連她吃下去的止痛藥都毫無作用。她的後背整個被燒灼般的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麵鑽出來一樣。
阿清哭著找來了沈瀾。
沈瀾把了一下紀茴的脈搏,麵色漸沉。
最後他叫人端來一碗茶,從自己指尖擠出一滴血,讓紀茴喝。
紀茴疼的有進氣沒出氣,在沈瀾的幫助之下才喝下去一口。
約莫十分鍾之後,她終於稍稍緩了過來。
對沈瀾說的第一句就是:“聽說福伯說你有個不吃飯的惡習?”
沈瀾以為紀茴關心自己,安慰道:“不是完全不吃,隻是吃的比較少。”
“答應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吃飯。”紀茴的眼神非常真誠。
沈瀾見她虛弱至此都要他好好吃飯,竟然覺得有一種臨終托孤的意味,正欲再安慰她幾句。
沒想到她下一句說的竟然是:“萬一你不好好吃飯,營養跟不上擠不出血來給我止痛怎麼辦,我爺爺說一碗飯才能長出來一滴血。”
沈瀾:“……”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她看起來好的很,腦子也很清醒,還有精力想些有的沒的。
紀茴這次之所以病發這麼嚴重,是因為她與怨魄之間的聯係越來越緊密,所以身體承受的怨氣越來越重。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馬上解決這個怨魄的怨氣進行散靈。
沈瀾動用自己的關係,查到和那怨魄年紀相仿的小女孩近年來意外死亡的上萬個,失蹤的也有幾千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