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範德彪為陸川倒了杯水，兩人坐在斷了一角的吧台，等待著晚宴的開始。
“沒有恢複如初...”
陸川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
昨晚的戰鬥並不算激烈，損壞的家具也不是很多。
但是卻沒有如往常一樣，被完全恢複。
的確如老範說的那樣，集體失蹤。
大堂冷冷清清的。
直到七點鍾到來。
桑巴國三人姍姍來遲。
李沐辭跟王楓也到了此時才顯露身影。
經過休整，幾人的臉色都還不錯。
可是，黑尾和白鷗太太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
眾人圍坐在餐桌前，詭異的氣氛開始蔓延。
“出事了。”
傣國人一臉緊張，自從死了同伴，他們便是這個船艙裏最遵守規則的活人了。
自從發現今日的鳴笛沒有按時響起，他們便一直坐立不安。
兩個倭國人反倒有些麻木了。
川島純子在惴惴不安中等待著陸川的審判，自己的生命根本得不到保障。
不過看陸川今日的心情不錯，他們的性命或許是保住了。
桑巴國人嚴陣以待，在隊長古納爾的帶領下，他們暫時拋卻了恐懼。
至於阿三，則懷著憤怒與不甘。
大部分人，各自心懷鬼胎又帶著緊張地與其他人對視。
“有意思，十三個人，真是天注定啊...”
陸川笑笑，忽然站起身，朝艙外走去。
所有人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唯獨古納爾精光一閃。
陸川的話好似是特意說給他聽的。
等他將艙門關閉。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川島純子率先問出了聲，她全程都不敢與陸川對視，卻又將注意力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驚恐、憤怒、懷疑、剖白...”
王楓又恢複了高傲的紳士模樣，他抿了口紅酒，淡淡回應道。
“達芬奇的經典畫作，十三個人，《最後的晚餐》。”
古納爾接過話。
“他的意思是，我們的前半段旅程，到達了最後的高潮...”
眾人震驚無比。
“莊嚴地邁向死亡，亦或是成功逃出生天嗎？”
王楓小拇指輕顫，他終究做不到像陸川那般從容。
天空幾乎完全暗下來了。
郵輪如同迷失在荒野的旅人，漫無目的地航向未知深處。
迎著腥鹹的海風，陸川仿佛全身的毛孔開始舒張。
“末日...真是個讓人絕望的詞語啊...”
他的嘴裏說著無關痛癢的話。
身上的血液卻開始漸漸沸騰。
第一次，他敲響了前半個船艙的大門。
“咳咳。”
許久之後，艙門打開，露出小半條縫隙。
黑尾疲憊的臉色從裏麵探出來。
“你來做什麼？”
“尊貴的先生，您需要為我們準備晚餐了。”
陸川微笑著頷首，那紳士的模樣仿佛表達了對黑尾的致意。
黑尾一愣，聲音低落道：“這麼快，又到了七點嗎？”
“抱歉，今夜或許無法為你們準備晚餐。”
“還請你通知各位乘客，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間，接下來的旅程，恐怕會變得十分艱難。”
陸川輕笑，無動於衷地看著他。
“讓我來吧。”
“什麼？”
“有個靈魂找到了我，告訴我他需要救助。”
黑尾一愣。
“所以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