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火，好大的火...”
陸川肌肉抽搐地摔在地上。
他的靈魂在油鍋中洗澡，沸騰的熱油將他澆得炸開。
扭曲的身形讓他聲嘶力竭。
“熟悉的感覺，就像千軍萬馬在我身上做馬殺雞...”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陸川不得不做點轉移注意力的事情，他隻能這樣開著無關痛癢的玩笑。
這團怨氣太龐大了，他甚至沒能觸碰到核心的東西。
大火好似要將他全身的油水榨幹，他的四肢蜷曲著已經開始有了焦幹的姿態。
“這就是你日積月累的痛苦嗎，果然很難忍受...”
陸川扣緊了牙關。
轉瞬間。
卻如同掉進了完全冰冷黑暗的海洋。
極度冰寒的觸感下，他的呼吸漸次加重，渾身的肌肉登時繃緊。
窒息的淹沒感使心跳開始急劇加速。
陸川聲嘶力竭地狂笑，身體因為劇烈戰栗而有些抽搐生疼。
“冰火兩重天...”
“我好像觸碰到了更深層的東西。”
他已經不能集中注意力思考了。
“來。”
“來！”
他有些神誌不清地說出這個字，大腦忽然又開始如同抽幀一般。
許多畫麵開始倒帶。
格子裙，連衣裙，碎花裙...有說話聲，有個女孩歡快地嬉戲...
晴天，陽光，公園，在這極端的痛苦裏卻給他呈現這樣唯美的畫麵。
下個畫麵。
“方白！”
帥氣的男生，穿著一身西裝，站在一個男人麵前。
“東流哥，小穎她會接受我嗎...”
“大膽點...”男人哈哈大笑。
下個畫麵。
“晴夏！”
溫婉的女人，皺著眉頭，數落著男人。
男人訕訕得笑，卻在下一秒，忽然摟住了對方。
下個畫麵。
“東流，好兄弟！”
鐵塔一樣的男人擁抱了那個男人。
“生活會變好的...”
“咚——”
猶如一滴水跌落深海，徹骨的冰涼與黑暗包圍了陸川的全身，他無助地想要嘶吼。
一張嘴，隻有無窮的海水倒灌進了他的喉管裏。
“呴...”
“唔....”
這簡直就是深海恐懼症患者的福音。
巨大的雙瞳在未知的黑暗裏浮現，一個不可名狀，無遠弗屆的生物注視向了他。
陸川渾身顫抖得厲害，恐懼幾乎將他完全包裹。
他繼續無意識地笑，瞳孔變得漆黑。
SAN值快要到底了。
“絕望啊...”
“光影多麼得難能可貴...”
陸川拿出了共和國勳章，這是他唯一能夠獲得勇氣的東西了。
可是，怨靈的攻擊直接作用於靈魂。
他的精神值加成實在太少。
強行觸發。
自己恐怕會被完全吞噬同化，成為對方的一部分。
“隻有被動的承受了嗎？”
陸川沉默著。
“或許，我該信任你...”
他低聲，嘴角微微泛起了一個弧度。
“偉大的歪嘴龍王，請賜予我顛覆局麵的力量！！！”
這句話一出，就像觸動了什麼開關。
整片海域席卷起了巨大的風暴。
“怎麼回事，有什麼東西在蘇醒！”
船上的人在大喊。
可是船體在風暴中逐漸崩裂。
一道一道的黑氣開始逸散向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