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前,示意我屏出氣息。隨後,緊緊的捏著鑰匙,輕輕轉動鎖扣。
看著堂哥卑微的家庭地位,我心涼了半截。一聲輕響,門開了。
忽見一女人坐在鏡子前,緩緩的梳著如瀑布般的黑發,側顏白皙如玉,日光下,琉璃之目飽含春水,我就靜靜的注視著,一時有點出神,暗讚。
她突然轉過頭來,淩厲的眼神略過堂哥,停在一身塵土的我身上,四目相對,我差點原地去世。這目光,就和我初中女班主任一樣凶狠,一些不好的記憶浮現。
“你身後滴是哈家地娃兒?(你身後是誰家的小孩?)”女人問著我堂哥。
“堂弟,丁雙水,…”一番解釋,那人也接受了我的存在。“行了,你先帶他去洗澡。”說罷便走。
我縮在浴盆裏,享受著和煦的浴燈,霧氣繚繞,感覺快要成仙了。一個月的漂泊生活太苦,我再也不想有第二遭。
上帝視角的作者看見這一幕,獰笑道:“你確定不會有?
這兩日,每天就是睡到自然醒,再胡吃海喝。堂哥女朋友,胡雁也看我越加順眼,每日一遍遍稱我“兒子”,不答應就要聯合堂哥欺負我。
可是,我知道,日子不可如此頹廢。我還要複學,高考,調查父親死亡之因,母親失蹤之由。…
“士不可以不弘般,任重而道遠。”我歎著氣。
小兩口每日如膠似漆,如影隨形,甚至夜暗時,還穿著“皇帶的新裝”。我也不好打擾,每天不思茶飯,因為狗糧吃的太多了。
後來,我就去了堂哥的老房子獨居,每月給我千元生活費。白日就自學補補功課,夜裏就在父親墳頭徘徊。悲傷,孤寂,落寞縈繞在心頭。
這日夜裏,回來,睡覺,一個奇怪的夢產生。
印度,孟加拉邦。工廣裏,黑壓壓的人群聚在一起前方,一個身材魁實的印度人,戴著紅袖章,振臂一呼.“打倒磚廠頭子,還我錢來!”言罷,眾人向前走去。父親,也在其中。就在此時,工廠外警鈐暴起,數百個身著警服之人衝進來,打倒了不少工人,然後拷走了,父親,還在其中。我找拚命想上去,可終歸不行。臨走前,我與父親四顧無言,卻無能為力。
夢碎了,淚水染潮了枕頭。我起了身,向窗外望去,萬籟俱寂,人們都在安祥的睡覺。
月華如水,歲月靜好。我想連篇,昔有先烈千萬,不懼隕落頭顱,解放了數以億計的勞苦大眾;而今日也有無數普通人負重前行,以鑄盛世人間。
在這世界上,還有多少人吃著無盡之苦,做為共產主義接班人,是不是應該做什麼?這夜,我立下了誌向。
豎鋒芒,以報匹夫之仇恨,
將義兵,以改黎民之宿命。
下一站,印度。
第二天,我在街上買菜,忽然間,前方傳來幾聲狠重的皮鞭聲。我往前一窺,幾個壯漢擠在同中。
“呦,小妹妹,敬酒不吃吃罰酒,伺候好我們幾個,不會差你的。”渾厚的音色回蕩著。
我活動筋骨,握緊雙拳,目光一冷,上來一頓如花帶雨般的拳頭,隨後一邊報警,一邊幹架。你別問我功夫從何處來,反正有就行了。
幾個警兵衝下車來,將幾人綁走。這時我才看見那個女生拍用著怯生生的目光打量著我。
目光相遇之時,我覺得,一眼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