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夜,卻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早晨鬆井豐子企圖尋找一些水和食物,結果一無所獲。回來時,她看到防空洞的門大開著,還以為蘇晨飛醒來後又去找麻煩,悄悄摸到門邊,往裏一看,頓時錯愕。
防空洞裏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雨水沿著階梯往下流,地麵上積了淺淺的一層水,似乎這些人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
鬆井豐子擔心弄出聲音來,把身體全都壓在扶手上,盡可能輕地走下樓梯。她四處看了一圈,隻在池上武男的房間裏發現了一些手術用的道具,以及大量紗布和繃帶。
其他人的私人物品幾乎都沒有帶走,看起來好像走得十分匆忙,這倒是給鬆井豐子幫了大忙,她找到一些食物和水,飛快地跑回了廢墟。
蘇晨飛依然處於昏迷狀態,鬆井豐子試圖給他喂一點水,但他牙關緊閉,好似在經受巨大的痛苦,她隻能輕輕撫摸著他的臉以示安慰。
忽然之間,眼淚從眼眶裏流了下來,鬆井豐子覺得全世界就剩下她和一個昏迷的男人了,大家拋下了她,還是以叛徒的名義。
她不確定自己可以存活幾天,是被餓死,還是在覓食中被怪獸吃掉,對未來的恐懼充滿她的內心。
傍晚時分,雨停了,晚霞被洗得十分幹淨,姹紫嫣紅像一條巨大的幕布掛在天上。
遠處有怪獸的咆哮聲,這個時間點,它們都在覓食,因為互相殘殺經常大吼大叫。
咆哮聲中,鬆井豐子還聽到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爆炸了,她爬出廢墟,果然看到遙遠的西邊有濃煙飄了起來。
晚霞上點綴著幾顆黑點,那是美軍的飛機,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天際。
又照顧了蘇晨飛一夜,鬆井豐子決定出去找點藥物,不能就這樣等著他自己恢複。
附近就有一座醫院,可惜之前就被搜刮得幹幹淨淨,現在她隻能去更遙遠的地方找藥,離開之前,她又把蘇晨飛拖到防空洞裏。
這一趟出去少說也要兩天,鬆井豐子在口袋裏裝了一把餐刀,雖然沒什麼用,至少為她增長了一點勇氣。
正要出門時,她聽見了蘇晨飛輕微的咳嗽聲,轉身就衝上去查看蘇晨飛的狀態。
謝天謝地,他睜開了眼。
鬆井豐子跌坐在地上,再一次哭了起來。要是真的出門去尋找藥物,她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著抵達醫院。
蘇晨飛身上十幾處傷口均已愈合,隻是精力還很空虛,不過也正在快速恢複,沒過多久,便能像正常人一樣活動身體。
“我怎麼在這?他們人呢?”蘇晨飛發現自己在防空洞裏,深感意外。
“我不知道,昨天早上我發現這裏空無一人,大概是已經離開了吧。”鬆井豐子失落地說。
“你有沒有看到他們?”蘇晨飛立刻問。
鬆井豐子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又想起什麼,補充道:“昨天下午西邊有什麼東西爆炸了,我不確定是不是他們。”
“在哪裏?”
“就在西邊,還沒到達海邊的位置。”鬆井豐子指了指西方。
“我去看看,你在這等我。”蘇晨飛說著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