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那家人又來了。”
周允禮一聽又是劉鳳仙，頭都大了，這個破班是一點都不想上了。
“又來訛錢？”
小警員一臉為難，“說是來接女兒回家，我們這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周允禮飲了一大口茶，心底不住嘀咕，昨天好說歹說都沒能讓那家人把屍體領回家，怎麼就過了一個晚上就巴巴的要來領走，別是有什麼蹊蹺。
想了又想，周允禮歎口氣，“放進來吧，一直放我們這兒也不好，總歸要入土為安的。”
劉鳳仙和何豐奎領著一個瘦高男人一同進來，一改昨日的呼天搶地，反倒是喜氣洋洋地往那間屋子走。
周允禮越看越奇怪，昨天還假惺惺哭號，今天這喜氣洋洋還穿得那麼豔是什麼意思？
叫了個警員跟著，周允禮趕緊給鬱棠發信息。
“這劉鳳仙今天又來了，不知道又要使什麼壞。”
鬱棠這會兒正在後院驅符修剪花枝，手機丟在客廳裏，周允禮一連發了好幾條信息也沒收到回複。
好奇心驅使，周允禮也跟到屋外，悄咪咪地偷看。
劉鳳仙粗魯地撩起那張白布，對著那個陌生的瘦高男人一臉討好的笑，“你看，這模樣不差，還新鮮著。”
瘦高男人打量幾眼，眉眼中也有幾分滿意，“這行，三萬不能再多了。”
劉鳳仙一聽就不樂意了，“嗐，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家閨女兒多勤快能幹，到了底下也是能照顧你家兒子的，你看看，這就是有福報的，一點子味道都沒有。”
周允禮聽到這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以為劉鳳仙是真的良心發現來接人回家下葬，沒想到居然還要倒賣屍體，還在警局裏跟人討價還價，像是在做生意一樣。
小警員腦子也轉得快，聽了這話趕忙看向周允禮，“周隊，他們這是要倒賣屍體啊？”
瘦高男人細嗅兩下，確實沒有死後的腐爛異味，不過要價三萬，他還得考慮考慮。
見他有點動搖，劉鳳仙又趁熱打鐵推銷，“哎喲你瞧瞧，這可沒啥外傷，白白淨淨的，三萬不虧，要不是見你家著急要人，我們這心想幫人一把，我們肯定要價六萬，就我家閨女這條件，六萬不在話下的。”
劉鳳仙說得板上釘釘的，瘦高男人想到自家兒子已經不行了，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別的了，於是一口應承下來。
“好，三萬就三萬。”
劉鳳仙和何豐奎對視一眼，雙方眼睛裏滿滿都是算計。
何豐奎清了清嗓子，又挺了挺腰杆，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嶽丈姿態來。
“三萬是人的價格，家裏人你們總得表示表示，我們供養她二十年也不容易，要知道現在娶個媳婦成本可不低，我們呢也通情達理，知道你家花錢治病用了不少錢，我們老兩口就不提什麼要求了，就是底下還有個小舅子，駕照剛考了，還缺個車，你看……”
何豐奎故意不說完，但大家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這是給兒子討車來了。
瘦高男人憔悴的麵容上多了憤怒，“你們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說好的三萬，念在你們養育這麼多年也不容易，多給你們一些錢也不是問題，你跟這兒討車來了？這可不是活人啊……”
劉鳳仙眼中精光一閃，端著算計的笑容解說，“嗨喲，一個車換個有福報的兒媳婦可不虧啊，而且啊，留給你兒子舉行儀式的時間也不多了，你是找不到這麼合適的了。”
何豐奎當即又接話了，“你家的昨晚剛咽氣，算算日子也就這幾天下葬了，你可找不到跟你兒子配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