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棠來到靈舟橋底下,她的車早被拖走了,在月色下隻能依稀看出墜車的大概來。
陰煞之氣已經沒有了,鬱棠麵容沉重。
昨晚靈舟橋的情況她大致能夠分析出來,那個趙處長隻不過是因為怨氣被激發化作了最最低等的鬼,背後肯定還有更高階的鬼,趙處長隻不過是他修行中的一個犧牲品罷了。
她走之前陰煞之氣就在凝聚,不難看出那是一直借助橫死亡魂以達到修行目的的鬼精,應該可以出世化人了。
鬱棠在周邊找了一圈,半點陰煞之氣都沒有察覺到。
“不應該啊。”
即便是一縷幽魂經過數百年吸取怨氣鬼氣化而成形,初期是離不了原巢的,哪怕能離開也隻能是一陣子,原巢也不會一點陰煞之氣都沒有。
鬱棠頓在原地,想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興許這剛出世的鬼精已經被人滅掉了。
這種可能性極大,鬱棠心生疑惑,如果真是有人把這鬼收了,那會是誰呢?
鬱棠認識的道士也有幾個,倒不是她自視甚高,旁的道士本事確實不如她,要真跟這鬼對上,那些道士倒也能收掉,隻不過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她也沒聽說誰來錦城收了什麼妖鬼,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還有另外的高人?
鬱棠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本事不低,也不是沒有比她厲害的人。
這麼想著,鬱棠心下順了不少,隻要不是妖鬼橫行禍亂人間,誰收了都不要緊,這都是好事。
隻是不知道這位高人有沒有順帶把隱藏極深的陰咒給除了。
鬱棠在江邊走了一陣,凝眉之際她站上一塊大石頭,接著閉目凝神。
周遭的一切細微響動都鑽入鬱棠耳朵裏,她分辨著方向物什,更探析著種種聲響以及不同尋常的異動。
這是鬱棠與生俱來的本事,但凡她凝神靜思,周遭的種種異動以及肉眼器械搜尋不到的東西她都能夠感知到,並且能準確鎖定位置。
鬱棠察覺到遠處有很細微的異動,夾雜著令人心神不寧的氣息,即便是掩在江水滔滔和蟲鳴草動中,鬱棠也將這異動獨獨擇了出來。
待再睜開眼,鬱棠目光堅定朝橋邊走去,站定在橋底,望著粼粼江水,她甩出紅繩纏在橋下的柱子上,輕盈地飛身而上。
靈舟橋中心的橋墩下,鬱棠一手緊拽紅繩,張望著四個橋墩。
橋墩與別的橋別無二致,在鬱棠眼中卻是有著極大的不同,她看見了細微的陰氣,其中一座橋墩似乎有個陣眼。
鬱棠拽著紅繩蕩過去,正準備搗毀這個陰咒陣,她卻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鬱棠迅速幾個騰躍,一張符紙打上陣眼,而後借助紅繩極速飛馳而過,隱沒在黑暗中。
在暗處,鬱棠親眼目睹幾個人鬼鬼祟祟地來到橋底下,擺了個火盆,盆裏燒著紙錢。
那個她打過照麵的道士二指豎於胸前,桃木劍背於身後,繞著火盆嘰哩哇啦念了一堆咒語。
鬱棠勾了勾唇,看來秦家真是按耐不住了。
那麼,秦家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鬱棠靜靜地看著那個道士作法,帶著兩個人又悄悄離去。
待他們走遠,鬱棠走過去,撿起地上一片沒完全燃燒殆盡的紙錢。
擺弄了幾下,鬱棠眸色漸冷,這竟然是張人形的黃裱紙,他們這是想要段文曄的命!
鬱棠遙遙望著那個橋墩,心裏頓時一片冰寒,看來這不是普通的陰咒陣,是換命術了!
鬱棠心生慶幸,還好把段文曄帶回別墅了,別墅裏她弄了不少陣,能阻隔大部分隔空布陣取命的術法,也能使段文曄少受傷害。
有被窺視的感覺,鬱棠在原地轉了一圈,而後直直抬眸望向橋上,可那橋上除了偶爾駛過的汽車外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