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想起來徐巧的確是有這些情況的,徐巧喜歡燒烤和海鮮生醃,平時很節儉的她,會在自己發工資和吳彬發稿費的那天會點一份小小的奢侈一下。

可這段時間她都沒有再點,一問就是沒胃口,不想吃。

前段時間她惡心幹嘔,還將兩人高興了一下,以為是懷孕了,結果用了早孕試紙來測,卻並沒有懷孕的跡象,鬧了一場烏龍。

他以為隻是暫時的身體不舒服,還帶著不願意去診所的她硬是掛了三天的點滴,情況也確實好轉許多,他們以為已經好了。

卻沒想到會是癌症之王胰腺癌這種噩耗!

從住院到去世僅僅隻有一個月的時間,自從徐巧去世之後他就已經恍恍惚惚了,在葬禮上整個人都是木然的,看著徐巧的黑白遺照,照片上的她眉眼彎彎的衝著他笑,很像他們在一起時的嬉戲打鬧,他怎麼也想不通,明明前幾天還和他說話安慰他別哭別難過的巧巧,怎麼就躺進那冷冰冰的冰棺裏呢!

可笑的是他一滴淚都流不出來,盡管傷心到要自殺,卻是一滴淚都沒流出來。

葬禮完畢後回到家,看到屬於她的梳妝台,屬於她的衣櫃,她的枕頭,她洗好晾曬在衣架上的衣服......不大的地方,處處都有她的身影,而他們卻生死兩隔,他卻在往後的歲月中再也見不到她了。

本來消失在他生活裏的父親和繼母不知從哪得知他手上攢有買房的錢,如同嗅到腥味的鯊魚一樣,撲過來打感情牌,想從他手中借錢。

他拒絕後,父親趁他不在家的功夫進了出租屋,將裏麵的東西打砸一番,繼母更是殺人誅心,將所有關於徐巧的東西都給丟到了垃圾箱裏,眼看著垃圾車清運走。

他的忍耐終於到頭,以牙還牙跑到父親的家裏,將裏麵裝修電器打砸粉碎,跑到弟弟校門口,捉住弟弟到角落裏一番拳打腳踢,直打得他哭爹喊娘。

父親繼母投鼠忌器,再不敢來招惹他。

他用手上的錢首付買了兩人商量好的房子,可搬進去以後,他更感覺到孤獨。

實在忍受不了沒有徐巧的生活,他還將徐巧的骨灰盒從墓地裏偷回家中供奉,當做徐巧還在世一樣。

從那之後,他的精神就出現了問題,因為不願意接受徐巧的死亡,所以利用漫畫家的邏輯自洽編造了很多關於徐巧的存在的證明,嫌貧愛富的女友和因為提出分手被他殺害的女友都是他想象出來的,連他那幾個朋友和朋友圈裏徐巧結婚的宣言都是他編造出來的。

向晚將他從一層又一層的故事裏拉出來再麵對這沒有徐巧的孤單世界,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可放任吳彬繼續這樣下去,精神疾病將會越來越嚴重。

吳彬徹底清醒了,陰翳的眼神,陰沉的神情,眉間緊皺的川字紋,都在這一刻消失,臉上有的是痛苦,是茫然,眼淚不斷從眼眶滴落,痛苦的用手捂住自己臉:“是啊,巧巧早就過世了啊,我和她的骨灰盒都生活了兩年!”

所以在他編造的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的蒼蠅館子裏,有個朋友對他說徐巧這兩年過得也挺辛苦,指的就是這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