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戰失利,蘇亥身受重傷,折損了數百人馬,對士氣的對擊可想而知,石閔也不敢在此士氣低迷之際再行誘敵之策。函關古道道路狹窄,叛軍已在險要處立下營寨,進攻不易,石閔堅守營寨,等待李農大軍到來,另一方麵又著人前去尋找名醫,為蘇亥治傷。
而狗娃隨牟成前去叛軍營地一路,進展非常順利,這些叛軍乃是梁犢手下趙人一部,他們本來就沒有多少抵抗之心,見到牟成領人前來,又有不少前來歸降,狗娃一麵令人飛報李季,一麵收繳戰利品。這一趟所獲頗豐,光是糧草,就得了近千擔,大斧有兩百餘柄,其餘金銀珠寶若幹。
李季召集附近百姓前來認領,一一歸還,而那近千擔糧食,隻因並無憑據,李季便著他們每人領數十斤口糧,百姓們三呼萬歲而去。分發完畢,忙了數天工夫,依然還有一半左右沒人認領,想是有人見到叛軍將到,逃到別處去了。李季令王猛登記造冊,一一記錄,以備他日歸還。
而那數百俘虜,李季將它分成兩部,一半劃入原先山寨兄弟當中,以劉濤為首,狗娃為副,其餘一半仍交牟成統領,如今正忙得不可開交,好不容易偷得一時空隙,坐在帳內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便見程德拉著劉濤、狗娃和王猛三人匆匆而入,顯然是有事相商。
程德自從在山寨之上鬧過一次,陰謀奪權之後,便一直老老實實,李季甚至都差點將此人忘卻。四人進了營帳之後,程德一把將帳簾拉上,這才以肘子撞了狗娃一下。狗娃得他提醒,扭捏上前,半晌才叫了一聲寨主,隻看得一旁的程德真瞪眼。
李季目光一一在眾人眼前掃過,將茶杯放到桌上,皺眉道:“程德,你有事直接找我說就是,何必把他們找來做膽。”
程德絲毫不懼李季目光,大步向前,拱手道:“李將軍,我有一事不平,那牟成不過是一名降將而已,為何要讓他統領一半兵馬?劉大哥、陳兄弟、王先生,哪個不曾隨將軍出生入死,如今牟成統兵五百,而三們兄弟每人統兵還不到一百,是何道理?你如此做為,難道便不怕讓兄弟們寒心?”
是程德你自己不滿罷了,李季冷哼一聲,他決定先將程德的問題撇到一邊,向其它三人問道:“你們三位也是如此想法?”
“李將軍,哎,什麼李將軍,還是寨主順口。”狗娃在一旁大大咧咧的坐下,說道:“寨主,你可曉得,上次我拉回來的那近千擔糧食,據說都是他們從百姓家裏搶的,其它為非作歹之事更不知做了多少,這些人橫行霸道,依我之見,該全部殺光才對,為何要饒其性命,難道以前那些壞事不是他們做的?”
狗娃咽了口唾沫,接著說道:“現在我看到他們有人穿著和我們一樣鎧甲,我就心中不爽,他們原來的叛軍,如今將旗一舉,搖身一變,又成了當官之人。我狗娃識字不多,不明白什麼道理,我隻是想問問寨主,若是這樣,那些死在他們刀下的百姓豈不是白白冤死了?”
“哦。那依你的意思,又該如何處理?”李季站了起來,問道:“你若是有真憑實據,這些人果然是殺人如麻,想要為百姓報仇,那你今晚就帶人進去全部將他們宰了吧,我絕不攔你。”
“真憑實據?要說那個,我還真沒有。”狗娃抓了抓頭,訕訕道:“隻是聽說百姓說他們當中有人窮凶惡極,是吃人惡魔。哎,至於到底如何,我又不曾親眼看到,而且他們又已投降,我也下不了手。”
“你下不了手,難道我便能下手不成,如果他們當中若是果有罪大惡極之人,我也絕不會姑息,他們與那些胡人不同,同是炎黃子弟,我聽說石虎將軍隊分成二部,趙人和胡人不相統屬。”李季示意幾人全部坐下,說道:“其實這軍隊就和我們手中的兵器一般,武器本無正邪之分,但它握在壞人手裏,便能為非作歹,魚肉百姓,握在我等手裏,便可懲惡揚善,行俠仗義。以前你與人打架鬥毆,若是你赤手空拳,你可有把握鬥得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