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將張寶放走之後,他再一次提審起狼煞來,隻是這家夥身份太低,知道的似乎也就並不多,此事也就這反擱下來。
他有心將代郡經營成他的大本營,但他不久就發現,處理起政事來,王猛比他拿手多了,素性將政事全部交給王猛打理,一有空瑕,就苦練劉濤傳下的刀法,隻是劉濤並沒有將那項王十八路刀法傳給他,隻是教他一招——劈。
但便光是這劈一刀,他便覺得大有學問,當日劈向白潔兒那一刀,他便感覺如有神助,然而後來再試,卻怎麼也使不出來,無奈之下,隻得拉著桃仙兒每日練武。
這一天紅日高掛,李季剛剛練完一輪,便見司馬如燕提著長裙,匆匆奔進廳內,一見李季便撲到他的懷裏,泣道:“夫君,劉大哥已經去了。”後麵跟著一人,卻是大商聯的司徒空。
“劉大哥?”李季腦袋一時有些短路,隻覺腦袋裏嗡了一下,劉濤在他眼裏,一直是亦師亦友,若是沒有劉濤,也許便沒有他李季的今日。
當初他從牟皮口中得知劉濤孤身前去刺殺石虎之時,便有種不好的預感,若是皇帝這麼好殺,那石虎早就被人殺過上千次了,然而預感歸預感,他心裏總是存了那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劉濤能知難而退。
然而現實總是這麼慘酷,李季輕撫司馬如燕的季發,柔聲安慰道:“如燕,你不用傷心,說不定那不過是謠言而已。”
司徒空毫不配合的拿出一張榜文道:“李兄弟若是不信,不妨看看我這從鄴城揭來的榜文,你且仔細瞧瞧,這人可是你的部下劉濤。”
李季朝那榜文飛速的掃了一眼,可以確定是劉濤無疑,他狠狠的瞪了司徒空一眼,問道:“司徒兄此次找我,到底所為何來?”
司徒空慢條斯禮的說道:“劉濤乃是李兄弟部下,他如今已經出事,下一刻便該查到李兄弟你了,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司馬如燕聞言緊張起來,緊緊抓著李季衣角,說道:“夫君,石虎不必打過來吧?”
“司徒先生不用來嚇唬我們了!若是已經被石虎發覺,早已興兵來討了,哪能如現在這般安逸?我看隻有一個可能,劉大哥也許是身死,隻怕那石虎也沒討到好處,更有可能傷得不輕,各王子忙於爭權奪利,互相以此事來指責對方。因此劉大哥真實身份,反而無人來查,如果我的料不錯,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大打出手。”李季冷靜一想,沉聲道。
司徒空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李兄弟果然不是常人,一點即透,如今石虎幼子石世矯詔繼位,劉太後輔政,以張豺為太保,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與大將軍李農共掌兵權,不想這張豺心胸狹窄,陰謀使計暗害李農,卻消息泄密,被李農逃回軍中,據上白領數萬乞活軍造反,彭城王石遵,在蒲洪、姚仲戈的支持下,在河內起兵,以石閔為先鋒,直指鄴城。”
李季歎息一聲,雖然不知劉濤是如何混進皇宮,他為家人報仇,本是求仁得仁,若是在九泉之下得知,他這一無意行動,卻引得石虎諸子互相攻訐,隻怕也將含笑九泉。
想不到這世事陰差陽錯至此,此事若是早上一個月發生,那時石閔還在長安,有了數萬大軍,趁此混亂之際,據潼關而守,說不定還真能有所作為,然而此刻石閔手中大將全不在身邊,又無根基之地,還能有多大的造化,如此千載良機,隻怕他也隻能白白錯過,李季不以為然道:“這又與我何幹?”
“怎麼會與李兄弟無幹,如今彭城王石遵已經起事,他起事之時,便已與石閔約定,若是事成之後,石遵稱帝,將立石閔為太子,待他百年之後,這個天下便要傳到石閔手裏。因此我才心急火燎的從洛陽趕來,並且已將一千石糧草運到雁門,隻請李兄弟速速與石閔商議一番,若是上次的協議還算數,我願意支持石閔一萬擔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