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你重新安排一輛車過來，我要去建設大隊那邊看看。”戴簡存甩上門，心頭煩悶的走下樓。
站在樓下的秘書連忙答應一聲，轉頭出門去找車了。
而剛才開完門後回到廚房去關火的阿姨擦著手出來，看向下樓來的戴簡存，小聲的問道，“書記，夫人早上出門前讓我準備雞肉，那個，今晚要做上嗎？”
“燉上吧，我現在去接寶珠，很快回來。”戴簡存回答的幹脆利落，自信十足。
“好的，書記。”阿姨給戴簡存倒了一杯水，然後又躲回廚房裏。
何秘書到辦事處說明了原因，很快借到了書記出門用的車，催著司機狂踩油門趕到大院，接上戴簡存，往建設大隊那邊趕去。
鄔桔生看著一天的成果，還算滿意的拍了拍那些筆錄，他帶著這一疊紙去了單獨關押莊老太的小倉庫。
莊老太上了年紀，一天米水未進，形容憔悴，她有氣無力的靠坐在土牆上，聽見門開了也完全沒有反應，依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鄔桔生直接在門檻上坐了下來，朝莊老太甩了甩那一疊紙，“知道這是什麼嗎？”
莊老太抬眼瞥了他一下，然後無聲的譏諷一笑，渾不在意。
“你想不想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鄔桔生把筆錄交給小警察，讓他保管好，然後繼續好脾氣的跟莊老太聊天。
莊老太索性眼睛一閉，不管他想幹嘛，反正統統不理會。
“你這麼不配合，那我隻能去找你大兒子了。我聽村裏人說了，你最喜歡你大兒子，想來你做了什麼都不會瞞著他吧，那他應該知道不少事情，隻不過我還聽說你大兒子總是跟你吵架，看來你們娘倆觀點不合啊，那你說，我這麼跟他講，隻要他多提供證據，我們就可以幫他改造你這個當娘的，你說他會不會心動？”鄔桔生也不在意莊老太垮個批臉，這個老太婆不配合，以後吃苦的也還是她，現在又不是剛開始那樣毫無證據了，他不信自己什麼都問不出來。
莊老太也一言不發。
鄔桔生站起身，準備轉身的時候又回頭道，“對了，我聽說你們家房梁上有一根金絲楠啊，真是不得了啊，這年頭種地都能種出這種名貴的木材來了，咱們這片兒可不產楠木，你們這東西，打哪兒搶來的？”
搶？鄔桔生這是直接給他們蓋章定論了啊！莊老太雖然沒有給什麼反應，但是她身側的手卻下意識攥了起來，那根木頭是她給老大留的最後的家底，現在這個警察說那是他們搶來的，潛台詞是要收走？
“不說啊，不說我們也知道，你們這種喪盡天良的人呐，搶別人的東西，都不怕夜裏做噩夢的嗎？”還是說因為是惡人，所以無所畏懼？沒關係，在這片土地上，所有的惡人，都逃不過國家的管製！
鄔桔生大步離開，莊老太睜開眼，看著落日的餘暉在房門合攏的瞬間消散，突然有了認命的衝動。
但是不行，不論是承認那些過往犯的錯，還是失去家中僅存的那些財物，她都不能接受，接受時隔幾十年後才來的懲罰嗎？開什麼玩笑，莊老太以一介女流，能跟著丈夫走到今天，她是能輕易認命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