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點到的那個村民嚇了一跳,後退好幾步,口中還不斷地嚷嚷著,“瘋子,這小子瘋了!”
其他沒走的人,弋池一個一個看過去。
但是這當中沒有一個人敢與他目光交接,不是轉身離開就是避開了他的視線。
“為什麼都不說話?為什麼?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垃圾,不用搭理?!”弋池氣的轉身一腳踹在人事不知的莊明德身上,一下又一下,“你們欺負我,你們都想要欺負我,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畜生,你們恩將仇報,你們想要逼死我......”
薑魚見狀,知道弋池這是魔怔了,連忙上前拉著人進屋,關上門之前還點了點最前麵那個人,“把那個晦氣的東西給我拖走,不然我等會兒就去你們家裏,一個個找你們談談心。”
“砰!”大門合上,弋池依舊瘋魔的喊著,“殺了我吧,你們最好是立刻把我也殺了,讓我去跟我的爹娘團聚!殺了我啊!!”
外頭剩下的幾人打了個寒顫,看著麵前的門,對視一眼。
原來弋池已經瘋了。
豆腐娘和她的家人站在遠處,看到這幅畫麵,眼睛都紅了。
旁邊幾個小年輕捏緊了拳頭,看著倒在地上沒有反應的莊明德,後槽牙都咬爛了。
“為什麼我們要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其中一個民兵喃喃自語。
另外一人歎了口氣,“沒有人性的畜生。”
“莊明德他還想住在房子裏?要我說這種人就應該去豬圈裏,不對,他就是一坨屎!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些老不死的狗東西...”
豆腐娘的老公吸吸鼻子,轉頭對妻子說,“回去吧,以後咱們家離那些人家遠一些,全都是殺千刀的狗雜碎,看一眼都晦氣。”
“好。”豆腐釀抹了下眼角滑落的水跡,跟上去。
倒在地上的莊明德被他同族的兄弟運回了家裏,小路也跟在旁邊,他一言不發,仿佛是個啞巴。
莊明德的堂弟見狀歎了口氣,問他,“你娘呢?”
“娘去山裏挖野菜了。”小路回答。
原來沒有啞巴啊。那人心中想,“你剛才為什麼不說話?”
小路仰頭,“我也要跪下來求嗎?那個人會不會打我?像這樣?”他指了指莊明德的頭。
莊明德的堂弟沉默了。
誰知道呢?細說起來,小路的爸爸是外鄉人,跟弋家沒有仇,但是楊麗娟是老村長的閨女,當年弋家父母被沉塘時,老村長也是幫凶,所以弋池看小路不順眼不是沒可能的。
小路見他不說話了,低下頭,撇了撇嘴角。
而弋池被薑魚拉進屋裏後,他還是不斷地走來走去,口中念念有詞,“讓他們殺我吧,都殺掉,我也死了幹淨,全家人一起上路......”
薑魚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把人打暈了嗎?但是她也下不去手,隻能把人抓過來固定在懷裏,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緊繃的後背,“沒事了,他們都走了,弋池,沒事了......”
弋池渾身僵硬,拳頭捏的緊緊地,剛才被那麼多人圍著勸說的場景讓他聯想到了爺爺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