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天是周末,林沉說好了要帶我去散心,這相當於我們第一次的正式約會。
為了這麼約會我歡歡喜喜把壓在行李箱裏準備扔了的裙子重新準備拿出來試了一次。
我在鏡子麵前轉了好幾圈,鏡子裏的我不似以往的這次是一個嘴角咧著笑陽光又富有小女孩的憨態。
活脫脫就像是在熱戀中的少女。
我在房間裏鼓搗了半天又去試著化妝,編個好看的小辮子。
隻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梳頭的時候滿地都是頭發,手上掉了一大把的頭發。
我眼巴巴望著地上的一團頭發,不信邪地從頭上順著發尾向下一抓,結果抓了好大一團頭發下來。
我呆愣的望著這些頭發,心想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頻繁地掉頭發了呢?
桌子上一眼望過去是大大小小的藥品,垃圾桶裏已經扔掉了好幾個空瓶子。
原來自己已經吃了這麼多藥了啊 。
怪不得副作用這麼強。
我想有一天自己也會掉成一個光頭吧?
可是不吃藥我又怎麼能活得久呢,不活得久我又如何和林沉在一起實現理想呢。
我望著地上的空瓶子,又從我媽寄來的藥瓶裏到了幾顆藥混著白開水毫不猶豫咽下了。
林沉,你看我也在好好吃藥,我也在好好珍惜我的生命呀。
等到周末那天我將櫃子裏的裙子拿出來看了又看,眼裏滿是遺憾,最終隻是穿了一條牛仔褲配白襯衫,頭上帶了一頂黑色得鴨舌帽。
這身裝扮似乎又回到了我和林沉第一次相遇的那天晚上。
我出門的時候姥姥在籬笆旁的空地搗鼓著她種的花花草草,看見我出門後將鏟子放在一旁擦了擦汗,眉頭有些微皺:
“阿榆這麼熱的天幹嘛還帶個帽子啊,小心熱處痱子來就不好了。”
我眼睛有些酸澀,一隻手捏緊了衣角,走過去將她扶到椅子旁。
“我戴帽子戴習慣了,沒事兒的姥姥。”
“你呀,明明是個多靚麗的小姑娘啊成天把自己打扮得多素啊”她不滿意我的穿著,回想起了我童年的時候,“以前你小時候可愛美了,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姥姥經常給你買那些花花綠綠的小裙子嘛,那個時候你可喜歡了。”
她握住我的手拍了拍,有些感歎,“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變得這麼沉默,變得這麼毫無生氣。
我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件事情,可是我又希望姥姥永遠也不知道。
於是我選擇了逃避。
我笑了笑奉承著她打趣道,“知道啦,姥姥。以後肯定不會這樣的。”
姥姥無奈又寵溺看了我一眼,銀框眼鏡之下是一雙含著笑意的眉眼,“今天要出門呀?”
“嗯。”我點了點頭,“中午我就不回來吃飯了。您就不要給我留飯啦”
“好,去吧。”
外麵的風吹得有點大,我擔憂地壓住了快要被吹掀翻的帽子。
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在起伏不定變化著,直到見到了林沉才終於穩定下來。
他就像我的藥,一直在治愈生病的我。
明明我未施粉黛,穿的也是普普通通,到了林沉的嘴巴裏卻變成了,“桑榆今天真漂亮。”
明明不想哭的,但是一股莫名的傷感憋在心頭。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找了個借口去上廁所蹲在牆角默默低聲啜泣。
以前從未有過抱怨命運的不公,隻是順其自然地接受而已,可是有一個人我真的好舍不得。
我每時每刻都在幻想自己要是沒有生病,要是一個正常的普通人就好了。
如果我早一點遇到林沉就好了。
他那麼優秀,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整個灰暗的時光,嚐到了甜頭的人又怎麼可能在甘願回到甘苦的日子呢。
我不知道躲在廁所哭了多久,直到林沉得呼喊聲一聲又一聲傳來我才擦幹了眼淚,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
“怎麼在裏麵這麼久,我都快衝進去找你了。”
一道頎長的人影站在麵前,林沉穿著潔白的襯衣,墨色的發梢在微風之下順風飄動,那雙圓溜的眼裏含滿星光。
他走過來輕輕擦拭著我眼尾殘留的一抹殷紅,溫柔又眷戀,調侃道,“小哭包,是不是太想我了然後躲在廁所裏一個人傷心啦?”
我一記重拳捶在他的心口,“誰想你啦,你別太自以為是。”
他捂著胸口哀嚎一聲,滿眼委屈的樣子,“你還真是狠心呀,我的小桑榆?”
我被他逗的噗嗤一笑,他故作難受得快要躺地下撒潑耍賴了,我跑在前麵不讓他追著我。
心裏的傷感莫名被林沉給化解了。
我們兩個去了許多地方,他帶我回他家吃了飯。
他家是一個很簡陋的小房子,外麵是一個噴了漆的藍色鐵門,裏麵的陳設簡單卻幹淨整潔。
我坐在木方桌前等著林沉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