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不見人後，阿姨反手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先生，你弟弟看起來胃口不好呦，沒吃多少，身體看著就弱，這孩子還硬要出去哩。”
……
林嘉辰在出租車後座昏昏欲睡，身體綿軟無力的同時又覺得有點冷，這個時候他還懷疑難道自己真像阿姨所說的有點虛？
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剛好碰上出校門的何箐箐。
她沒有看見林嘉辰，低頭沉浸在自己情緒中，整個人萎靡不振，像被抽空了所有的樂觀情緒。
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已經不加掩飾，他們對著何箐箐放肆地指指點點，無一不是刺向女孩的利劍。
林嘉辰喊了兩遍，何箐箐也沒有任何回應，直到林嘉辰走至她麵前，輕輕扶上女孩的肩膀，像是給予某種安慰和鼓勵，她才木然地抬起頭。
“菁菁，又發生了什麼？”
林嘉辰緩慢又堅定地開口，他直覺，肯定與蕭皓那件事有關，既然自己答應幫她，那就一定要幫到底。
何箐箐看見林嘉辰，瞳孔驟然一縮，踉蹌幾步扶上了林嘉辰的肩，瘦弱的身體仿佛隨時都要支撐不住倒下去似的，林嘉辰眼疾手快的扶上她。
從背後看來，這是一個親密到讓人誤會的姿勢。
何箐箐像是不可置信，但又肯定地開口。
“這就是你幫我付出的代價嗎？”
林嘉辰順著她的視線低頭，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什麼，身子僵直幾秒，他不自然的把領口往上拉了拉，盡管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這不重要，是不是蕭皓又對你做了什麼？”
何箐箐沒有回答，眼神複雜的望著他。
莫名絕望，又莫名悲哀。
“我自願的。”林嘉辰偏過頭，輕聲開口。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早在七年前，那天蕭時璟離開，你望向他的背影久久不移時，我就知道。
隻不過這遲來的，她一直自欺欺人的真相，被證實了而已。
那她這麼多年來的堅持算什麼？
她比他們第一次相遇更早注意到他，她以為的默默陪伴，其實什麼都不是。
何箐箐脫力般放開了手，像是身體僅剩不多的能量被抽空，她喃喃重複了兩遍。
短短幾天，她的未來、夢想、前途、感情、這麼多年的堅持、以及她僅剩不多的自尊。
全都被被強權和這個冷漠的城市所擊碎了。
A市。
是富人的銷金窟，是上流社會的遊樂場，是無數平凡之人的向往。
曾經也是她的，她渴望帶著父母家人在A市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可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那天你答應幫我後，蕭皓再也沒有找我的麻煩，甚至PARADISE辭退我後還給了一大筆補償金，那個噩夢像從來沒發生過。我像往常一樣生活，可漸漸的，我發現原本已經要去實習的那家公司突然反水，沒辦法，我隻能尋找其它工作機會，一次次的投遞簡曆，一次次地被拒，甚至有幾家公司通過麵試後，沒過多長時間也反悔。回到學校後，原先就定下的優秀畢業生名額易主，我去找老師找學校根本無濟於事，同學對我的態度漸漸變得不一樣，周圍要好的朋友也疏離了我，我的風評變得很差很差，在背地裏我聽到那些關於自己的，自己卻從來沒經曆過的故事。”
說到這何箐箐諷刺的笑了下，似乎是在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