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來臨。
張岩一個人走在大街上。
周圍的樹和店鋪都掛上了彩帶和類似燈之類的東西。
地上已經下了厚厚的雪了。
但是被過往的情侶和家庭們踩的已經不複潔白。
有時候張岩都會莫名其妙的難過一陣子,於是他打算去街道散散心。
沒有體會過北極或者南極裏的全白,張岩還是很喜歡天地間的這張新皮膚。
大雪遮住了淩亂的街道,留下整潔的雪白;裹住了幹枯的樹幹,樹木也換上了限定皮膚;屋頂的瓦礫被積雪覆蓋,看不見時間所沉澱下的殘土。
因為沒想到會下雪,或者說,沒想到會這麼冷,張岩依舊是穿的短袖,外麵套了件外套。
將外套上的帽子扣在頭上,他走在銀裝素裹的街道上,微微弓著腰,雙手插兜,眼神漫無目的的掃視著四周。
有點冷啊。
是不是應該去找克勞了,也有點想他了呢。
張岩心裏想到。
有時候,或者說每次跟克勞分開,他都經常想念著他,卻並不在意自己其實隨時都能去找他。
常常看別的情侶都是如膠似漆的,恨不得一刻也不分開,那時候就會想,是不是他其實並不愛克勞,要不然怎麼會分開這麼久也不去找他。
但他又總是想到,到底已經是長生種了,也該換換以前身為短生種的思維了。
這麼想著,就會覺得很合理。
當然,什麼長生種、短生種之類的,是平時打遊戲裏看到的。
隻是覺得跟自己有相似之處,就拿來度量。
但無論自己如何思考,站在這雪地裏,看著周圍的一對一對情侶們從身邊經過,看著空白的天空落下一片片或五角或六角的冰晶,心底隱隱的孤獨感是不會消除的。
說起來,如果這是動漫,想必我已經被來街上遊玩的熟人發現,然後一塊遊玩,被對方看到心底的孤獨然後被開導了吧。
想到這,張岩淺淺一笑。
嘴角露出一個牽強的弧度。
但我們都知道,事實並不會如此。
你向神明祈求的瞬間也不會被垂憐。
祂有思考的時間。
走了一路。
看到經過的地方有一個公園。
張岩便走了進去。
想找個歇腳的地方。
隻是可惜,找到的凳子上積滿了雪,如果一屁股坐上去,保證會弄的屁股濕漉漉的難受。
先入為主,張岩也不願烘幹凳子坐,於是繼續往裏麵走,去看看那邊的亭子裏是不是有幹燥的凳子。
雪花下的公園,不複上次跟泰利他們來時的高大蔥鬱,他們在裏麵捉迷藏。
齊斷的根莖彰顯著他們曾經在這裏生長過。
沿路有一段河流,雖不至於結冰,但也像失去了生機一樣看不出流動的模樣。
離亭子不遠了。
張岩遠遠望去,卻發現有另一夥人,正從另一個角度同樣朝著亭子過去。
並且會比他更快抵達那裏。
於是他放緩腳步,在走了二三步後又轉身朝回走。
雖然這麼說很冒昧,但他還是想說,掃了雅興。
他們會不會停在亭子裏,會不會占完座椅,會不會上前跟他攀談,
種種可能。
但他的目的隻是停留歇息,不掀波瀾。
入夜。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
善人叫上大智,正跟前麵的那隻灰白狼一塊,走在~
嗯~用善人自己的感受的話。
充斥著囂張跋扈的聖誕裝飾燈啊、聖誕的流行音樂啊、情侶之類的暴力的站後街上。
“嘛~,被這些東西煽動的話,今晚不如跟我一塊。”
梓馬似乎從背後有一雙眼,看到了善人臉上的恍惚,轉過身來說道。
聞言一驚,善人下意識的往大智身邊靠了靠。
“哎?今晚一塊?睡覺嗎?”
大智一如既往的遲鈍,但隨著卻打出暴擊來。
“不可以哦,善人隻會跟我一塊睡。”
啊啊,這家夥!
善人使勁控製住身體,壓下心頭的顫動。
因為張岩的緣故,那晚善人被梓馬邀請的第二天,他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