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順哭喪著臉,跪在地上苦哈哈的磕頭謝恩,“是,奴才遵旨。”
這宮中大大小小的茅廁總共有幾十處,僅打掃一個晚上就能要了他的老命,更遑論是一連打掃三個月。
他記得曆史上曾經有一個小魔監,也是因為做錯了事,被罰去打掃茅廁,而且時間似乎也是三個月。
三個月之後,那小魔監原本瘦削的雙臂,硬是被練出了一身腱子肉。
那慘烈的程度,德順搖搖頭,不敢再去細想。
謝了恩,他正想退出書房,寂幽冥又將他叫住,
“回來,沒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嗎?先把這些碎片清理幹淨。”
於是,德順又跑到外麵拿起笤帚,把地板上已然破碎的翡翠玉盞和水晶硯台的碎片都通通清理了。
入夜,正值九幽城華燈初上之際。
青青簡單吃過自己做的晚膳後,沐浴完畢,又弄了點兒水果甜點當夜宵。
她將夜宵放在盤子裏,擺在大床旁邊,又從桌案上拿起一本最新刊載的話本子,趴在床頭,邊看話本子,邊吃夜宵。
正看在興頭上,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
青青敏感的神經不自覺的繃緊,快速地把身上打量了一眼,確定沒什麼問題後,才跑去開了門。
這個時辰,除了大九兄,應該沒有其他人了吧?
透過安裝在門中央的貓眼一看,果然是寂幽冥。
這個貓眼是七夕過後的某一天,寂幽冥專門派人來給她裝上的。
青青打開門,將寂幽冥迎進來。
不過一看他這會兒的臉色,似乎不太對勁兒,青青不由得心下一沉。
她臉上不由自主的堆滿笑,將寂幽冥請進廳堂。
“大九兄,怎麼了?看你這表情,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嗎?”
寂幽冥未答話,看著她的一雙眼眸深不見底。
他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兒看著她?
難不成是她做了什麼事讓他不高興了?
青青努力的想了想,應該不至於啊!這幾日自己與他根本都沒有接觸過。
那唯一可能讓他不高興的原因,便肯定是他在宮裏受了氣,沒處發泄。
所以特地跑到她這裏來,向她訴說他的委屈。
青青知道在宮裏當差並不容易,尤其對於像大九這樣的公公來說,那就更不容易了。
因事情沒辦好,或者辦砸了事情,經常挨上級的罵那是家常便飯。
挨罵還算輕的,也有脾氣不好的上級,動不動就掌摑下屬,甚至是打板子、罰跪等體罰。
青青歎了口氣,大九兄看來過得也不容易啊。
她隨手拿過一張椅子,放到寂幽冥麵前,
“你到底怎麼了,是在宮裏挨上級批評了嗎?讓我猜猜,你的上級是不是德順公公?
他是不是罰你打掃茅廁了?還是罰你跪地板了?亦或是罰你一周不許吃飯?”
青青一陣天馬行空的猜測之後,寂幽冥的目光看起來更加的陰鷙,臉也陰沉得似乎快要滴出水來。
“我以前倒是沒看出來,你竟還有那樣的本事!”
寂幽冥忽然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讓青青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大……大九兄你說什麼?”
她結結巴巴道,對於寂幽冥的這句話,她直覺覺得並不是一句稱讚她的話。
“老實說,你給多少男人治過那種病?”
寂幽冥忽然上前,朝她走近了兩步。
見狀,青青條件反射似的向後退了兩步。
“說!”
語氣又加重了幾分。
同樣是這簡明扼要的一個字,如同加在青青身上的萬鈞威壓,讓她在語無倫次下,不得不如實招來。
“你是說……男科方麵的病嗎?就……就給兩個人治過,六王爺和一個身體器官畸形的患者,別的就沒有了。”
說到後麵,青青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