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嬌從沒想到這麼遠,一時愣在原地。
邵言抬頭看向天空,輕輕歎息一聲。
人在什麼情況下會原諒出軌的伴侶?當你不再愛他的時候,或者必須要依靠他才能生存的時候。
希望甄嬌能配合她的計劃,不要變成一個“寬容的妻子”。
“不,我接受不了。”甄嬌視線落在滿地的玻璃渣上,破鏡永遠不可能恢複如初。
她重重地搖頭,“無論哪種假設,我都接受不了。”
很好。
“我有一個計劃。”邵言附在甄嬌耳旁,不疾不徐地說出全盤計劃。
甄嬌這時才反應過來,女兒的計劃從雷萬山邀請她來海島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什麼戀愛紀念日、什麼驚喜,不過是為了帶她來海島而編造的花頭。在距離杉峰千裏之外的島上,收走她的手機,這樣她就沒辦法找杉峰對峙,從而保住最重要的籌碼。
緊接著直播杉峰鬼混的畫麵,鐵證如山,容不得她不信。
邵言重傷剛痊愈,為照看甄嬌熬了一個通宵,這會兒臉色慘白,大眼睛裏長滿血絲。
甄嬌十分內疚,作為母親,她也是失職的,竟然要女兒為自己操心至此。
她擦幹眼淚,輕輕觸碰邵言的臉頰,“媽媽聽你的。”
從這一刻開始,她不再是杉峰的妻子。
她隻是杉言的媽媽。
接機時,雷萬山發現甄嬌肉眼可見地消瘦了,墨鏡幾乎能蓋住她半邊臉。對雷萬山的殷勤問候,她也隻是微微點頭稍作回應。
車子抵達杉家,甄嬌強打起精神,和雷萬山簡單寒暄兩句便先行離開。
邵言打開行李箱,取出一個禮盒,真心實意地說:“給你的禮物,謝謝了。”
雷萬山有些意外,她居然記得給他準備禮物。
禮盒有些重量,難道是在機場買的手表?
邵言環顧四周一圈,老田已經識相地帶上藍牙耳機。她嘿嘿一笑,十分狗腿地望著雷萬山,“擇日不如撞日,我說說那兩個免費的忙?”
哼,這是怕他賴賬嗎?他雷萬山一諾千金,業內口碑好得很。看來小姑娘對他了解太少了。
“你說。”雷萬山語調平平。
邵言察覺到雷萬山語氣不對,但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原因,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第一,我需要給我媽媽找一個心理谘詢師。”
出軌對伴侶傷害最大的時刻,從來都不是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間,而是在之後無數個日夜裏對自己無止境的質疑。
“嘴巴要嚴。”邵言鄭重地補充。
“好。”雷萬山了然地看了邵言一眼,認真應下。
“第二。”邵言遲疑了一下,“會比較麻煩你。”
雷萬山微微頷首,示意邵言繼續說下去。
“要麻煩你向杉峰……我爸暗示,女人,額,也就是我,學會管理公司,比當家庭主婦要好。”
雷萬山猜出邵言的目的,微訝道:“你要進杉氏?”
邵言打量著雷萬山的臉色,遲疑地點點頭,又趕緊補充,“我就是最近要進公司,搞定這事兒我就撤。結婚以後杉氏都歸你管,我在家摳腳……不是,在家養花……”
反正婚不一定能結成,邵言毫無愧疚地開出一張空頭支票。
雷萬山知道邵言想岔了,她居然以為自己會害怕她奪權。他的確希望通過聯姻實現強強聯合,但直接把杉氏變雷氏這種事兒他沒想過,也不屑這麼幹。
不過以後日子長得很,他會讓她認識到真正的他,不急。
雷萬山深深地望了邵言一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