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峰飛速掃了一眼廚房,昨晚他們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打掃房間,床單被套沙發套甚至窗簾都換洗過。
究竟是哪裏出了紕漏?
“嬌嬌,你肯定是誤會了。”杉峰從容地說,“說說吧,你發現了什麼?”
他聲音平穩,臉上掛著笑,仿佛一個無辜的丈夫被愛吃醋的妻子找茬,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被逗樂的感覺。
甄嬌假裝沒看見杉峰眸中一閃而過的焦躁,從兜裏取出一個透明自封袋,甩到茶幾上,“哼,你自己看看。我早上從床上撿到的。”
袋子裏裝著一根纏繞成兩個圓圈的黑色長發,杉峰腦海裏浮現出李夢英垂掛在前胸的長發,墨黑的、嫣紅的、若隱若現的。
美麗的。
“沒話說了吧。”甄嬌的聲音把杉峰的神思拉回現實。
甄嬌幾個月前新換了發型,現在是一頭栗色卷發,邵言剃了頭剛剛才長出發根。
絕對不可能是她們的頭發。
杉峰拿起自封袋,先搖頭輕輕笑了幾聲才說:“我的乖乖,這要麼是你之前留下的,要麼就是王姐不小心掉的。王姐,王姐!”
保姆王姐邊擦手邊從廚房裏走出來,遠遠瞟了一眼自封袋就高聲叫起來:“哎喲先生太太對不住,是我的錯。這陣子也不知道怎麼了,睡不好,那個頭發喲,成把成把地掉。”
又伸手拿起自封袋細細端詳,示意甄嬌看向她的頭發,“是我的頭發,您看!是我工作沒做到位,對不起!”
杉峰趕緊摟住甄嬌的腰,“得了,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去找醫院做個鑒定好吧,要不是你們倆的,我隨你處置。”
“先吃飯,別餓著自己,嗯?”
甄嬌這才緩和了臉色,起身走到餐桌旁,挨著邵言坐下。
杉峰隨後在甄嬌身旁坐下,舀起一匙粥,慢慢吹涼,送到甄嬌嘴邊。
甄嬌沒有張嘴,伸手接過湯匙放進碗裏,貌似不經意地聊起:“花種得挺好。”
三個月前的一個黃昏,杉峰有事提前回家,發現花園裏有個陌生女人在給花鬆土。
杉峰感覺右臉頰的肉跳了一下,“是嗎,沒怎麼留意,還是家裏的好。”
“你這裏的比家裏的好。”甄嬌認認真真地反駁。
杉峰分不清甄嬌真的隻是在說花,還是意有所指,一時不敢接話。
“額,媽媽說的是門口的小蒼蘭。那個花不好種,家裏的前幾天全死了。”邵言趕在甄嬌失控前開口。
甄嬌低頭揉了揉眼睛,把眼淚逼回去,“是啊,誰管理的,我得和他請教請教。”
“王姐!”杉峰拔高聲調,“都是王姐在打理。”
甄嬌很疑惑,“王姐什麼時候學會種花的,以前怎麼沒發現?”
王姐端著牛奶過來,笑盈盈地回答:“年後開始學的,隻懂一點點,那個什麼小蒼……那花長得好,可能是天氣合適。”
“是麼?”甄嬌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看得杉峰心驚肉跳。
連花的名字都叫不齊全,怎麼可能會養花呢?看來她和甄嬌這一趟真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邵言看破不說破,笑著看向杉峰,“爸爸你是不知道,媽媽前段時間為那小蒼蘭費了多少心,我看著都心疼。”
“要不這樣,讓王姐跟我們回去,看能不能把小蒼蘭在我們家種活。”
“也算了了媽媽今年的一個心願。”
杉峰劫後餘生,忙不迭地答應,“行行行,都聽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