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趕緊躲到沈清苑身後衝李白吐舌頭扮起鬼臉,故意想要火上澆油。
“行了,別鬧了,此去北離快馬加鞭要一月有餘,李墨他的傷還能拖多久?”
李墨照實回答:“越快越好,最長期限是三個月。”
“三日,此案隻能耽誤三日,三日時辰過了,無論有沒有查到結果,都不許耽誤時間。”
李白蹲坐在地上,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一臉憤懣:“既然這麼要緊為何不兵分兩路,我們先去趕路,他們留下來查案豈不是兩全其美。”
趙南枝遲疑片刻,掃視了一圈,對小和尚輕輕勾起唇角:“你應該知道,我拿著賀王府的令牌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這天下即便易主了可依舊姓賀。”
李墨不知道他究竟意欲何為?怎麼就突然扯到了賀王身上。
李白卻是心知肚明,明白老賀王爺是想留他一命的,隻不過沈清苑就另說了。
幾人麵麵相覷,誰都不敢來接這個話茬,趙南枝凜冽的視線一掃,與正對麵咧嘴笑的歸墟碰到一處,小和尚臉上的笑容隨即消失了。
可隨後又拍了拍背上的包袱“你不是想知道那人死沒死嗎?那就照我說的話做。”
他突然變了一副臉孔,稚嫩白皙的臉上映著光暈,藏在陰影之下的嘴角,隱隱滲出苦澀。
“不遠處有屍體。”一個聲音淡淡道。
沈清苑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閉著眼睛,嗅著風中傳來的氣味。
他站得離他們有一尺距離,雖不算遠,隻能隱隱約約聽見他們在爭論什麼賀王府。
於是他歪著腦袋,神色一本正經重複道:“山上有人死了,屍體已經腐臭了。要去看看嗎?”
這樣的言語神態在他身上一點兒也不奇怪,故弄玄虛這一套他從小就學得爐火純青。
趙南枝斂了眸子,眼裏藏著波濤,整個人渾身僵直。
這種熟悉的感覺卻讓他覺得有些畏懼有些陌生。
眼前這個人又恢複了以往的神采,完全不像一個剛死裏逃生之人,仿佛過往種種一切在他身上都未曾發生過。
“那就走吧。”
李白眉毛一挑,冷語道:“你究竟在跟王爺作何交易?”
這話趙南枝問不出口,李白倒是幫了他。
沈清苑也不看他,視線略過李白落在趙南枝臉上,那張臉讓他魂牽夢縈,卻在他最需要的時候離開了,這犯了他的大忌,他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如何折磨他了。
“你也想知道?”
趙南枝微怔了一下,隨後正色點頭。
在沈清苑麵前,他時常表現得膽怯甚至是卑微。
想起之前在皇宮,他頂著昭王的臉刻意躲避,卻避無可避的窘迫。時至今日又是這般,在沈清苑麵前,他仿佛永遠都是無處遁形的,被人看透真心,眼巴巴的呈上,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個可以隨時丟棄的棄子,但他卻與沈清苑截然不同,他像個等待糖果的小孩,等待著他信任的天神的垂憐,他並不想把自己曾經獻上真心的人如何,甚至還對其抱有期待,準備隨時待命,獻上自己的貞潔。
“沒錯,賀王同我是有交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歸墟切莫用昭王的生死來作為籌碼試探南枝,他是無辜的,他從沒有想過要替代你。”
此番話一出,眾人臉上五臉六色。
沈清苑體內的餘毒還沒有完全清理幹淨,雙腿不能久站。跟著他們奔波更是令他疲憊不堪,整個身體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
傍晚的日光天女散花般落在半山腰,幾個躊躇滿誌的少年雖然各有心事,眉眼間卻滿是倔強。
突然一隻手拉住沈清苑的手腕,他抽了抽鼻子,眼睛微微笑著,他再一次妥協了。
大家雖然震驚於小和尚是昭王之事,但都心照不宣地打算將此事翻篇,無論他是不是昭王,現今已經不重要了,除非他也想跟 賀臨淵爭上一爭,顯然概率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