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總放下掛墜,端起茶杯淺飲一口,便侃侃而談起來:
“你的作品:翡翠地球儀和紅翡綠翠魚缸‘天趣”,我就不多說了,因為那受材料限製,無法繼續仿製。我想說的是你那個鏤雕玉壺春瓶和鏤雕筆筒。我仔細地看了你的雕刻技法,如行雲流水,渾然天成,這種獨特的技法絕無僅有。今天你展出的作品,雖然被來賓看到了,但幸虧是裏麵沒有高級玉雕師,如果有,那麼你就在功成名就的同時把你的飯碗也砸了。
“我就納悶了,你又辦廠,又辦公司,又到騰衝賭石,又去平洲參加公盤,哪有時間練習畫畫和雕刻?我聽說你從來沒有接觸過玉雕,是不是?”
“是的,但是我有美術功底,我有造型能力,不是有人說過:‘時間,就像海綿裏的水,要想擠總是有的。’我從來不把十分鍾時間輕易浪費掉。你看……”
石峰打開油畫旁邊的一個門,莊總進門一看,原來是一個真正的玉雕師工作室。裏麵櫥櫃裏裝玉料、玉器和玉雕有關的資料。屋裏還有一個帶水池,有電動玉雕工具的寬大工作台。
“原來總經理還有一個專門玉雕工作啊。”
“我家裏還有一個工作室。我把別人看電視、聊天、吸煙、喝茶的時間都利用起來,從來不讓十分鍾輕易浪費。”
莊總壞笑著問道:
“那你什麼時間談戀愛呀?我現在和你談話,是不是正在浪費一位玉雕大師的寶貴時間啊?”
“不浪費,我正想當麵聆聽莊兄的教誨。”
石峰客氣地回答道,隻是巧妙地跳過了戀愛這個話題。參觀完石峰的工作室兩人回到會客廳坐下,石峰又為兩人重換了杯茶水。
莊總說:“我這個俗人可不敢浪費你這位藝術大師的寶貴時間。我有一個建議,我們商量一下:我建議你親手雕刻一套玉雕作品,由我向港、澳、台和東南亞地區推出,得到海外承認後,你再向大陸推出。這樣可以使你獲得國內外玉雕業的承認,進而使你獲得更高的藝術聲望的同時,獲得更大的經濟回報。”
“你說的是先出奇兵殺出去,然後再浩浩蕩蕩殺回來。”
“對,這就是銷售既有你個人獨特藝術風格和獨特玉雕技法最好的捷徑。”
“好,不過我工作繁忙,時間、精力有限,不能批量生產。”
“這正是我所需要的,作品不要多,這樣才能保證你作品的神秘性、稀缺性和珍貴性。大批量生產價值就低了。”
“太好了,莊兄,你具體說一說你的高見。”
“你先雕刻這樣一個係列:鏤雕冰種玉壺春瓶一個,鏤雕冰種筆筒一個,玻璃種手鐲一副,玻璃種‘金枝玉葉’發飾一枚,玻璃種‘金聲玉振’掛墜一枚,玻璃種翡翠‘十二生肖’掛墜一套,總價值一億元。”
“一億元!“石峰驚呼一聲。
石峰心裏想:玻璃種別人沒有,我有,而且不就一副手鐲、兩片玉葉。而且掛墜也是淺水綠玻璃種翡翠,那並不太珍貴呀。
“兄弟,你可能對自己雕刻手法的獨特性認識不足,你這種玉雕手法的獨特韻味是無與倫比的,宣傳出去你必將受到極大的推崇,它的附加值非常巨大,不可低估。”
“莊兄,我雖然知道我的雕刻很獨特,但是總是估計不足。”石峰感慨地說:“莊兄,你真是我的伯樂。”
四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石峰由衷地說:
“莊兄,你宣傳、推銷我的產品,你可別倒賠呀?我們是否在價格上再商量一下?”
“兄弟,隻要你把你的作品委托我獨家在海外推廣、銷售,我的公司也必然聲名大振。就憑這我就收益不小了。但我有一個條件,一年之內你的作品在大陸不能展示,不能出售,海外也隻能委托我一家推銷。注意,你的作品必須嚴格保密。老弟,商場如戰場,在商場上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同時也要讓對手不知道你的底細,這樣才能保證百戰百勝。老弟,你的玉器廠就是你的航空母艦,產品就是你的艦載機。我希望這些艦載機帶著炸彈,飛向全世界,讓世界來個大爆炸、大震撼。”
石峰聽了莊總的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大喜過望,不由得躍躍欲試地自誇道:
“莊兄,我有兩個鐲子是前兩天剛完工的,還沒給別人看過,先請你點評,指教。”
說著,他從保險櫃中取出一隻手鐲。遞給了莊總。莊總接過一看,這個手鐲質地一般,隻是白底青種翡翠中的一塊純白玉料。這塊料白得像瓷器一樣,通透性很差,如果從種、水、顏色上看確實不是很好。莊總心想:石峰應該不缺高端翡翠,怎麼拿一個這麼差的的手鐲來刻呢?莊總心有疑問,還怕唐突,不知說什麼好。
石峰遞過一個放大鏡說:
“莊兄,你仔細看看。“
莊總接過放大鏡一看,登時瞪圓了眼睛。原來他沒有注意到鐲子外麵上的刻痕,認為有點兒髒,其實竟然刻著一隊風流倜儻,衣帶飄逸的神仙。
“這是微雕呀!”莊總驚叫一聲。
“也可以這麼說。其實準確的說是‘微刻’。作為一個美術工作者來說,‘雕’是加工成立體的形象。比如:浮雕、圓雕、透雕、鏤雕。以前在中學課本中有一篇課文叫《核舟記》,描寫清代微雕家王叔遠,依蘇東坡泛舟赤壁的古意,用一個核桃雕了一個帶蓬的小船,而且船上還刻了五個人:蘇東坡和他的朋友魯直、佛印,還有一個駕船的舟子,烹茶的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