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卓爾一接到石峰的電話就高興得恨不得飛到飯店。
進了石峰的房間門還沒有關上,她就忙急問道:“什麼情況。”
石峰沒回答,瞪了她一眼。關卓爾伸了伸舌頭,連忙回身關上了門,上了鎖。兩個人坐到沙發上,石峰把茶幾上用塑料薄膜袋裝著的記事本遞給了她。她連忙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就要接。石峰低喝一聲“停”,然後遞給他一副白紗手套,關卓爾恍然大悟,上次不也帶手套了嗎?怎麼今天忘了?連忙接過手套戴上。
關卓爾小心地接過從塑料膜袋中取出的記事本,看了幾頁後,驚問道:
“這是他的?”
石峰鄭重地點了點頭。
“真是他的?你怎麼搞到手的?”
“你別管,我把兩個人的記錄核對了一下,完全符合。”
“那太好了,這一下子他沒跑了。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關卓爾精神抖擻,神采飛揚,躍躍欲試,好像駿馬來到了草原,勇士登上戰場。
“我找你來,就商量這件事。”
“你說,你說,我聽你的。”
“上次你爸看了我提供材料,他有什麼反應?”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他沒有什麼反應。”
“他以後又有什麼反應?”
“還是沒什麼反應,那怎麼辦?”
石峰眉頭皺了起來,不過片刻之後,眉頭又舒展開了。關卓爾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他,見他眉頭舒展了,忙問道:
“我爸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有反應,就是反應。”
“什麼意思?”
“我們提供的證據,隻能打草驚蛇,不能擊中它的‘七寸’,因此他無法幫助我們。但他又不能製止我。這就是他為什麼沒有反應的原因,沒有反應就是反應。如果我們有一擊即中他‘七寸’的證據,你爸爸一定會有反應。”
“那我就把這個擊中‘七寸’的證據給他送去?”
“不麻煩你了。你給你爸打個電話約一下,我今天晚上和他見麵談一談,要說得隱晦一點,他就會明白了。”
關卓爾想一想,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爸,你讓我寫的那篇文章,我朋友幫我寫好了,還有一點問題需要和你當麵談一談。……對,今晚……好,爸爸再見。”
關卓爾收起手機,高興地說:
“我爸比我聰明,一聽就明白了。他約你八點到家麵談。”
石峰笑著說:
“你爸當然比你聰明了,要不你不就當書記,當市長了嗎?”
“你以為我不能當書記當市長啊?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說完她話風一轉說:“晚上我接你吧?”
“算了吧,回來車也不好打。我從分公司調一台車,自己開。”
“你對上海不熟,自己開車也不方便啊。”
“那我們約定一個離你們家近的地點,你等我。”
“好吧。”
於是兩人告別,各忙各的去了。
晚上關卓爾帶領著石峰如約來到關家。關卓爾的母親,一位五十歲左右高雅的女士,熱情地接待了石峰。關卓爾的母親對石峰既有母親的慈祥,又有大家閨秀的溫婉,使石峰的敬意油然而生。當她放下果盤又到廚房去泡茶時,石峰笑著問:
“關卓爾,你的性格像誰呀?”
“像我媽呀。”關卓爾一本正經地回答說。
“大言不慚。”石峰瞪著她鄙夷地說。
“這你就不懂了吧。”關卓爾一本正經地說:“你沒聽說過:‘女大十八變’這句話嗎?”
“聽說過呀,你還沒到十八嗎?”
“你沒聽說過還有一句話嗎?”
“什麼話?”
“‘女大二十八變,越變越溫婉。’等我二十八歲之後就會變得像我媽一樣溫婉。”
說完她鄙夷地看了石峰一眼,好像石峰是個白癡似的。石峰無語了,他心中暗暗腹誹:什麼“女大二十八變”?’女大十八變”好不好?那是“越變越好看”,什麼“越變越溫婉”?石峰真的徹底無語了。
等到八點半鍾,關山嶽終於回來了。
關山嶽,石峰久仰的關山嶽終於見到了。關山嶽身材高大,但不肥胖,方麵大耳,雙目慈祥。他笑容滿麵地主動伸出雙手和石峰握在一起。
“關市長,你好!”
“石總好,我們今天總算見麵了,真是很期待呀。卓爾被綁架多虧石總多方照顧,我們夫妻早就想當麵致謝,可是當時情況複雜不好見麵。現在他們兄妹都在石總手下工作,尤其關超然以前不求上進,現在也有了很大進步,多虧石總領導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