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的怎樣,妞妞?”袁芳雲親切地問道。
“還行還行。”齊幼嘉的回答和以前每次考完試的回答一樣。
齊林坐在沙發上,盯著齊幼嘉,聽到回答後,他鬆了口氣,又轉回頭去繼續看電視。
齊幼嘉回到房間,快速從枕頭下拿出手機,癱坐在椅子上。她給陸寂舟發了消息,但久久沒人回複。
她放下手機,閉上雙眼,處於放空狀態。她一想到要畢業了,一個念頭浮現腦海,她決定告訴陸寂舟。
她又拿起手機,敲打著字:
“我其實的確喜歡你。”
齊幼嘉在發送鍵這猶豫不定,她下不去手去點擊發送,最後還是刪了這句話。
因為她害怕,怕她現在說了這句不符合現在說的話會被他笑話。怕她會被拒絕,導致最後朋友都做不成。這是她第一次的喜歡,太多的顧慮,讓她擔驚受怕,她不敢。
那天晚上,齊幼嘉的內心猙獰著,而陸寂舟始終沒有回消息。她也因為今天的疲憊,早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清晨,齊幼嘉醒來。
她看了眼手機,彈送了陸寂舟的三條信息:
“早”
“昨天有事,沒法看手機”
“我去學校了”
在齊幼嘉看來,這三句話比以往都要冷漠,但她又想著作為朋友,他好像也不需要對自己用多溫柔的語氣。
齊幼嘉的內心因為這三句話極其複雜。
洗漱完畢後,她來到客廳裏。
齊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袁芳雲還在睡覺。齊幼嘉為了安定自己的內心,她給胡瑩瑩發信息,讓胡瑩瑩陪她打遊戲或者出去玩。但此時的胡瑩瑩還在睡美容覺,她隻好自己去玩消消樂。
齊幼嘉這幾天的假期是個固定流程。睡覺,和胡瑩瑩打遊戲,刷劇,和胡瑩瑩出去玩,吃飯,睡覺。沒有一點新鮮感和樂趣。
那天的信息她隻回複了早,他們的聊天也隻停留在這個早上。
畢業禮當天。
不知不覺,六年時光轉瞬即逝。以前的齊幼嘉一直盼望著畢業,等這一天到來,她卻想讓它慢點。齊幼嘉不僅要和這個學校說再見,要和她的12歲說再見,更要和陸寂舟說再見。
齊幼嘉一如既往地早到學校,這個點到校就似DNA刻進她身體。她穿著一條黑色小禮裙,編了韓式麻花辮,夾著小熊發卡,格外淑女。
教室裏空無一人,她依舊是第一個。她來到座位,發現自己的桌子上擺放著一瓶熱牛奶,牛奶底下壓著一張卡片。
齊幼嘉拿起卡片,卡片上的字跡很潦草,但能讓人看懂。
她把卡片拆開,上麵寫著:
學姐,畢業快樂!萬事順心!
陸寂舟
齊幼嘉看到這裏,忍不住哭了起來,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這淚不僅是感動,不僅是喜悅,更是不舍。
齊幼嘉越來越不舍,她感覺才剛開始就要暫停了。
齊幼嘉擦拭臉頰和眼角的淚水,把卡片放進了小包裏,打開牛奶,小喝了一口。
真甜,當然,不僅僅是牛奶。
隨後,學生和部分家委會絡繹不絕地到場,家委會利用剩餘班費給學生們買了一堆零食。
最讓人鬱悶的事發生了。別人的畢業禮是蛋糕,是派對,是煽情的讀信環節。而齊幼嘉班卻淒苦地聽語文老師陳日方講解語文試卷。
都要畢業了,誰還願意聽。
要麼低頭在桌子底下玩手機,要麼在寫同學錄,要麼在閑聊,要麼看著窗外發呆。但一定沒有人在聽陳日方講解。他們煎熬地度過了漫長時光,躲過了一波又一波“這題這麼簡單,誰沒寫對?”的攻擊,終於解放了。
齊幼嘉的同學約她去看電影慶祝畢業,由於還沒下課,齊幼嘉沒法去和陸寂舟道別,隻能離開。
她試圖看一眼,最後的一眼,卻被一堵牆和一扇門堵住。
這次的離開,她帶著喜歡和遺憾。那句話始終沒能說出。這份喜歡像定海神針紮根在齊幼嘉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