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現在學生們好像還很安分,其實內裏已經開始暗潮湧動。

在格羅瑞亞,失去魔法的眾人,僅靠學生會的身份號令學生是不足夠的。

現在,有不少想要借此建立聲名的人開始在背地裏鼓動人群向不知動向的馬勒第茲獸發起挑戰,也有懦弱怕死的人堂而皇之在學生堆裏發表各種亂七八糟的遺言,慢慢地,學生們已經對以凱撒和梵妮為首的學生會產生指責和質疑了。

可能有人會說,為什麼遇到襲擊不立刻轉移。首先,借著黑夜盲目轉移,倘若真的遇上了報複而來的馬勒第茲獸獸群,傷亡一定會更多。

另外,現在遇到襲擊了,在轉移過程中,無人保證會不會再次遇上潛伏在暗處的獸群,那些受傷的學生該怎麼保證他們的安全,是把他們留在露營地派學生保護,還是讓他們隨著大部隊轉移,冒著傷情加重的風險?

還有一點,出事之後,學生背後的家族前來討要任何說法都會成為棘手的事情。

綜上所述,在保證了物資供應充足的情況下,按兵不動,等待救援,是最好的抉擇。

顧流光歎了一口氣,妥協地向梵妮點點頭。

見顧流光終於同意了,梵妮同樣地放鬆下來,示意挾製蘿拉三人的學生會成員放下武器。

顧流光在梵妮的帶領下,來到了為安置傷員的大帳篷內。

帳篷內,整齊有序的床上躺著各個疼得翻來覆去發不出聲音的傷員。

不少人由於魔氣的侵蝕,傷口發黑的地方越來越大,頭冒冷汗,雙眼泛黑。

在他們之間,來回穿梭著的醫療人員臉色深沉地查看傷員的狀況。

一個看起來滿足所有人對草藥研究刻板印象的學生,在看了其中一個傷員之後,準備離開時,被病床上的貴族少爺猛然拉住。

貴族少爺的傷口已經變黑流膿,肉眼可見的骨頭暴露在空氣之中,說明傷口之深。

他艱難地拉著那位負責治療學生的手,囂張又怕死,明明是兩種衝突的情緒,卻因為傷痛,讓它們神奇地糅合在一起。他對學生說:“我警告你,一定要把我治好,不然我以家族之名起誓,出去格羅瑞亞之後,你和你的家人,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被脅迫的學生愣了一下,推開少爺的手,波瀾不驚地說:“我是一個奴隸,我家隻有我一個人。”

見威脅不成,少爺以為自己離死期不遠了,連忙抱住學生的手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說完,還用力地給自己一巴掌,繼續懇求道,“求求你,幫幫我。隻要你把我治好了,我什麼都答應你,真的!”

完美闡釋什麼叫貪生怕死,顧流光看到此情此景,一時沒忍住,笑了出聲。

由於顧流光不合時宜的笑聲在帳篷內特別突兀,所有人帶著各種情緒和表情看向顧流光。

“流光!你來了!幸好當時你救了我,不然我現在一定會和他們一樣!真的非常感謝!”精神飽滿的科爾丁像是看見救世主一樣從病床上彈了起來,一拐一拐地來到顧流光麵前,環視了一周帳篷內的病員,對比他們,得到顧流光幫助的科爾丁的傷情簡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