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禦二十七年:盛夏
———禦書房
慕辰凝視著案上斑駁的木簽,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這是他當初在大齊清泉寺搖出來的簽,是那眾人趨之若鶩想要得到的,寂櫞大師所說的有緣人三支簽、第三支。
簽文隻有一個字:破。
寂櫞大師解簽文時所說的話,他還記憶猶新:破除陳舊禁錮,迎接心之所念。
歲月悠悠流轉間,他反複咀嚼著那句話字裏行間藏著的奧秘,時至今日卻依舊如同迷霧中的燈塔,遙不可及,無法真正去領悟。
他的眼神在昏黃燭光的映照下變得深邃而迷離,周遭的靜謐中,唯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低語,與他心中翻湧的思緒共鳴,燭光拉長了夜色中他的孤寂身影…
———南禦二十八年:冬
慕君薨…
———大齊京都:靜思茶樓
“公子?公子”?
慕辰聽著耳旁熟悉的聲音,迷迷糊糊坐起身,伸手揉捏著眉心,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開口道:“朕今日身子有些不適,你去前殿告知眾人,取消早朝”。
身後的修文聞言一臉懵,疑惑道:“公子近來是不是累著了?什麼取消早朝?咱們不是出來用早膳的嗎?屬下去與暗樁接頭的這一會功夫,您睡糊塗了”?
慕辰聞言當即睜開了眼睛,當他看清自己與修文此時的穿著,還有眼前的場景時,心中的震驚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著,他不敢置信道:我這是…重生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騰”的一下站起身,轉頭朝修文開口道:“修文,我打算聽從母妃的遺願,隱入江湖做個逍遙仙,不想再去同那幫豺狼虎豹爭奪與謀劃,那些不是我想要的”。
修文聞言心下一驚,疑惑道:“可公子先前不是說…
“現在我想通了”。
修文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他出聲打斷了。
他轉頭望向窗外,嘴角一彎,繼續道:“快下去安排,通知咱們的人,做好隨時撤出大齊的準備”。
還未等修文做出反應,他抬腳便往外衝,隻留下一句“不用跟著我”,而後便不見了蹤影。
———夕若河畔
女子身著一身淺青色衣裙,三千青絲挽成一個單髻,發髻上插著一根碧玉簪,臉上戴著與衣裙同色的麵紗。
她坐在涼亭裏,視線在來回穿梭的過路人身上,安安靜靜獨坐亭台的她,與周邊熙熙攘攘的人群成了鮮明的對比,那淡漠疏離的清冷模樣,好似那與世隔絕的仙子。
慕辰心急如焚,緊趕慢趕的一路疾馳至亭畔,一眼瞥見亭中靜坐著的熟悉身影時,心頭湧起一陣狂喜,仿佛所有的疲憊與焦急都在這一瞬煙消雲散。
他強抑著胸膛處的起伏,心海翻湧:先於蕭珩,我終得先機,能在風未起時將你擁入懷中,此生願棄浮華萬千,唯願與你,共赴白首…
他努力壓下心中的躁動,抬腳跨入亭中,步伐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淺笑,溫聲喚道:“妃妃”。
十六轉頭朝聲音的來源望去,視線與之對上時,眉眼跟著一彎:“你怎麼來了”?
———五年後
慕辰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此刻安定的生活,是用千古江山換取的,他愛之入骨的媳婦,是費盡心思壓上所有偷來的…
院中的秋千上傳來一陣陣歡笑聲,左邊的小男孩高聲喊道:“爹爹,搖高一點”。
右邊的小女孩也不甘示弱:“爹爹,我要飛起來”。
秋千後站著的慕辰笑的合不攏嘴:“好,爹爹再搖高一點”。
十六端坐在一旁的石桌前,懷裏抱著一隻長毛的大貓,手一下一下的給它順著毛,聞言笑出了聲:“你就慣著她們吧”。
慕辰嘴角輕揚,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回應道:“我也慣著你”,
跟前嬉戲玩鬧的兒女,身旁眉眼溫柔的妻子;凝視著眼前孩子們純真無邪的笑顏,轉頭望著身邊妻子眼神中滿溢著的柔情。
慕辰心中湧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幸福與安寧,如同春日暖陽包裹著他整顆心,他想:這便是歲月最溫柔的模樣吧。
安寧歲月下是他以江山為注的豪賭,摯愛的女子,是他傾盡所有,穿梭時光縫隙中精心守護的珍寶;此後每一刻相守,皆是偷得浮生半日閑的珍貴。
晨光微露中共賞朝霞,夜幕低垂時依偎數星。珍藏於心,溫暖了歲月,溫柔了時光…
他終於真正明白了簽文的釋義,原來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大破大立,曉喻新生…
《 全劇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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