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總督什麼意思?竟然上書要求父皇暫緩推行改稻為桑,這是父皇欽點讓本宮擬定的推行政策,他一句勞民傷財,百姓苦不堪言,就給本宮否了?”

書桌前的梁裕麵上並無驚懼,聲音泰然自若。

”太子殿下莫急,這江南總督敢上折子,那自然是不怕得罪太子,依老臣來看,奏折上的百姓請願,常有暴動,並不為懼。“

太子聽到此處,眉頭放鬆。

梁裕接著說:“請願就安撫,暴動便鎮壓,堂堂一個總督,這點事都做不好嗎?何須上折子給聖上。”

太子緩緩坐下,略加思索,“依中書令看,這折子是否壓下?”

梁裕微微一笑,

“既然江南總督敢發這道折子,就是打定主意這折子一定會呈給聖上,這次壓下,他還會通過別人送往聖上麵前,到那時候,咱們就難辦了。”

太子點了點頭,又拿起奏章一角,“那就呈上去。”

中書令走近書桌,試探的問道:

“太子殿下可知,這江南總督為何會如此大膽?”

“嶽父是說有人給他撐腰?”太子麵露異色。

“這江南總督可是淳王的人,一年前,淳王親自在皇上麵前保舉此人,任命他前往江南,坐上了這總督之位。”

一提起淳王,太子一臉厭惡之色,恨不能立馬把那人碎屍萬段。

“自從老親王認回這個野種,父皇力排眾議,推他坐上親王之位,還時常被叫入宮中,親自教導,我們這幾位皇子,都不曾被父皇教導,他一個野種,竟然有此殊榮。”

太子玄瑢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腳踢碎桌旁的畫瓶。

中書令連忙勸慰,“太子息怒,莫傷了心神。”

太子豈能不恨不怨,自己這個太子當的是戰戰兢兢。

生怕在父皇麵前做錯一件事,說錯一句話,處處小心謹慎。

江南總督的這封奏折遞上去,不是在告訴父皇,自己這個太子無能嘛。

“嶽父,本宮怕的是父皇對本宮失望。”

玄瑢努力平靜下心緒,卻掩飾不下眼中失落。

“太子萬不可妄自菲薄,您擬定政策廢寢忘食,殫精竭慮,皇上都是看在眼裏的,我們現在要防備的是淳王。”

玄瑢不解,“他的確備受父皇寵愛,但隻是個王爺,並未在朝中握有實權,不足為懼吧?”

梁裕心中暗歎,這太子殿下莫非真的不知嘛?居然對淳王如此放心。

“殿下,淳王隻要有皇上的寵愛和信任,這就足夠被忌憚了,他一句話,就能左右聖上對官員的任命,江南總督敢如此行事,就是因著淳王能保他無虞,殿下可知淳王最近對蘇尚書府上的大小姐青睞有加,而蘇尚書可是六皇子的親舅舅。”

中書令梁裕把其中關係一一點透,分析給太子聽。

太子麵露驚色,“你是說六皇子?可他才七歲,”

“當今聖上身體康健,何嚐等不到六皇子成人,何況六皇子可是含著祥瑞出生,景麗妃在後宮榮寵不斷,我大都何曾因為皇子降生,而大赦天下啊。”

一句話驚醒太子,是啊,誰也不及六皇子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