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婆子語氣淡淡,
“如今二小姐有了好婚事,大少爺又知道上進,姨娘的福氣在後頭,不必為著以前的事傷懷。如今,姨娘隻需重獲老爺寵愛,咱們從長計議,夫人的依仗不過一嫡子,除了……”
後麵的話,謝婆子附在柔姨娘耳旁小聲嘀咕。
柔姨娘聽完,一掃滿臉落寞,眼中閃著點點星河,衝著門外喊道:“百合,備水,我要沐浴。”
蘇薇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晚膳後,蘇如月特意來到舒顏齋,把父親在壽康堂的話轉述一番。
想著祖母對父親一句句的嗬斥,心中對祖母的愛憐之心充滿感激。
沒想到自己的生母在這尚書府中,真心待她的僅有老夫人一人。
而那個父親,尚書大人,竟會為了庶女,覬覦自己已故母親的嫁妝。
這個與母親同床共枕六年的男人,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心中的煩躁感蔓延至全身,莫非在男人心中,正室夫人僅是府中的門麵,和生下嫡子嫡女的工具一般。
男人可以敬之,卻未愛過。
一大早,剛用過早膳,蘇之航急急趕來,找大姐說話。
“今日怎麼下學這麼早。”蘇薇月問道。
“柳師傅這幾日要去聽大儒講課,這才給學生放假五日。”
蘇之航麵露喜色,對於孩子而言,還有什麼事能比不用上書房開心呢。
“前日也聽丫鬟們說,雲州先生要在京城國子監講學幾日,柳先生定是要去的。”
蘇薇月拿起桌上的點心遞給蘇之航。
他接過,咬上一口,直到點心咽下,才接著說:
“嗯嗯,柳師傅特別崇拜雲州先生,今日一早來書房給我告了假,就急急出門去了。”
蘇薇月掩口輕笑,“哪有師傅給學生告假的。”
這位雲州先生是崇文學宮的大儒,乃是崇文學宮宮主座下第一位弟子。
崇文學宮是大都朝最高學府,無數文人墨客都以能入崇文學宮學習為家族榮耀。
當朝三皇子年幼時,資質甚佳,被宮主請入學宮學習八載才回京。
而崇文學宮宮主共有三位弟子,第一位是雲州先生。
第二位便是大都朝三皇子玄琦。
據說第三位弟子是名女子,無人知她是誰家女子。
隻知這位最小的弟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生的如天上仙女一般。
雲州先生在國子監講學五日,國子監裏外三層都圍滿了學子,真正是一位難求。
雲州先生的名字更是傳遍大都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茶樓,酒樓,就連煙花之地談論的都是這位大儒的博學之名。
人人皆是崇拜與佩服之色。
———————
舒亭儀身為皇帝太師,出身貧寒,並非高門世家貴族子弟。
他是一步步通過科舉進入官場,一路不與豪門貴族為伍。
太師府在內宮並無依仗,家族之中更是無一人入後宮之中。
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更沒有扶持哪一位皇子,他忠於的隻有一人,那就是皇上。
舒亭儀膝下隻有一子舒科,任翰林院學士,一心撲在修書編撰之上,為人嚴肅不苟言笑。
唯一的孫女幼時入崇文學宮,後又隨著蔣宮主遊曆天下,誓要修撰人文典籍,名留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