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老夫人由蘇薇月攙扶著,親自去了蘇如月院中。
看到祖母前來,蘇如月趕忙下床,眼圈微紅,“祖母,您怎麼來了。”
“快坐下,身子可好了些。”
“午間睡了一覺,起來便覺得身子鬆快不少,已經大好了,還勞祖母親自過來,實在是如兒不孝。”
老夫人細細端詳著還有些虛弱的孫女,笑道:“好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
說完,看了看蘇薇月,歎了口氣道:“月兒,還是你來說吧。”
“如兒,今日崔夫人上門。”
蘇薇月頓了一下,看到蘇如月並未有難過之色。
“祖母,長姐,崔夫人可是來商談退婚之事。”
蘇薇月點頭,想開口勸說,蘇如月卻先開口:
“祖母,若是如兒一輩子不嫁,這蘇府可會有如兒的一席之地。”
“那是自然,偌大的尚書府怎會沒有如兒棲身之地。”
蘇如月笑道:“那就退婚,如兒一輩子不嫁了,好好打理糕點鋪子,還能缺了自己的吃穿用度不成。”
這話說的極是輕鬆愉悅,沒有半分猶豫。
又從妝奩鏡前捧出一錦盒,“還請大姐幫我交給夫人。”
蘇薇月知道裏麵的,應該就是崔夫人那日給她的步搖。
看著眼前的三妹,隻覺掌心沁出汗意,眼眶也微微發熱。
老夫人更是哽咽著說道:
“我如兒活的最通透,那三間鋪麵明日就讓夏嬤嬤送來,尚書府的女子自是不能被人看輕了去,別說有我老婆子在,就算以後我不在了,辰哥也萬萬不敢對不起你這親姐姐。”
蘇如月忍著淚,跪在老夫人跟前,磕了三個頭。
自己有祖母愛護,有長姐照拂,她何必去在意那些流言蜚語,還有那根本不曾屬於過自己的高門大戶。
蘇如月拭去眼淚,依偎在祖母懷中,拉著長姐的手,笑道:
“如兒往後就專心打理糕點鋪子,把它做成京城中的頭一號。”
“那祖母與你大姐可都要入股,明日就把入股的銀錢送來。”
夏嬤嬤看著祖孫三人開懷暢談,背過身去偷偷抹了抹眼淚。
老夫人有多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了。
男子並不是女子唯一的出路,那些為著女兒家聲譽要死要活的做派,倒是活的不自在。
淳王府中的書房外,兩人坐在亭中。
“接著。”
黑衣女子扔過來一小壇酒,笑道:“這可是江南進貢來的,嚐嚐。”
陸長離冷笑一聲,打開酒壇塞子,一股醇香芬芳撲鼻而來,令人未飲先醉。
兩個各自喝了一口,黑衣女子戲謔道:
“你的這場宴會,可是害慘了蘇家姑娘,聽說崔府已經退了婚,你可要補償人家一二。”
陸長離勾唇冷笑:“沒想到那梁家小姐竟豁得出去,拿自己聲譽賭姻緣。”
“這你就不懂了,鳥為財死,人為魚肉,何況人家是兩情相悅,可惜了,可惜,還非要拉了蘇三小姐做墊背。”
陸長離眉尾輕挑,什麼鳥為財死,語帶微嘲:
“你心情不錯啊,莫不是北倉餘孽查出什麼了?”
“王爺還別說,真查出了些東西,那些死士所用刀劍,竟是北倉的鍛造手法,你說奇怪不奇怪。”
陸長離聞言,臉色漸冷,“你是說,他們的實力遠在我們所知的之上,甚至有自己的鐵礦,打造兵刃?”
黑衣女子又喝了一口酒,笑道:
“北倉兩麵環海,一麵與大都接壤,吞並北倉之後,王爺可還記得那個連接北倉與西蠻的小城,而那座小城翻過山後,便是那西蠻的國土,這座城便是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