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司地牢內,三人自那日被押解回京,便不曾有人來審問。
每日粗粥清水按時送來,由專人喂食,被打落的下巴依舊沒有接上,身上穿著囚服。
黑衣女子對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把最年長的老頭從牢房拉出來,“哢嚓”一聲,下巴複位。
“隻有一個問題,你們的主子是誰?”
那老頭微微活動了幾下脖子,冷笑:“我要見淳王。”
黑衣女子能坐上九司首領之位,且深得皇上看重,自不是魯莽之人,她也不生氣,
“想見王爺?”
“是,讓他來問我。”
黑衣女子點點頭,揮了揮手,準身離去。
侍衛沒有耽擱,三兩下卸下那人下巴,丟回牢裏。
京郊一座莊嚴繁華的別院前,一黑衣男子飛身而入。
疾步許久,在一座主殿前停下,朦朧的燭光映在紗窗上,看不到房內是否有人。
黑衣人上前兩步,在門口停下,道:“侄兒拜見姑母。”
“進來吧。”聲音清冷。
男子推門而入,垂著眉眼再次請了安。
“坐吧。”
燭光裏,一高貴婦人略帶醉意,眉眼如畫,似是這世間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清澈明亮,不曾帶有一絲塵世的汙濁之氣。
“棲城破城,侄兒便知姑母定會來這裏。”
也許是真醉了,婦人一手執酒壺,一手捏著酒杯,步伐有些不穩。
笑道:“將近二十年的謀劃,竟如此不堪一擊,哈哈哈哈哈。”
“姑母,為何…執迷不悟,讓北倉僅有的子民白白…送死。”
婦人苦笑一聲:“你是北倉皇室唯一的血脈,這天下本應該是你的,而不是姓陸的。”
“北倉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破國了,北倉子民早已成為大都子民,他們安居樂業,不再受戰爭紛擾,不好嗎?”
黑衣人搖頭歎息,知曉自己說再多也沒有用,仇恨已經讓姑母不會在意任何人的生死。
“站住,你是皇兄僅剩的血脈,可你至今不肯娶妻生子,就連愛慕之人都沒有一個,你在怕什麼?怕姑母拿你所愛之人威脅你嗎?這麼多年,姑母可有為難過你,可你不僅讓我放下仇恨,還狠心到不願延續北倉血脈。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你都得承認,你身體裏流著的是北倉皇室的血。”
黑衣人沒有回頭,留下一句:姑母保重。
消失在夜色中。
十日後,四皇子玄珀帶著大軍班師回朝,太子親臨城門相迎,萬民夾道歡迎。
四皇子這次沒費一兵一卒,便完成了父皇交代的任務,不僅有了戰功,更是博得盛名。
第二日早朝,皇上特意在早朝嘉獎玄珀,親封他清川王,這可是皇子中第一個得到封王的皇子。
這意味著玄珀不僅僅是一位皇子,他將會有自己的封地,自己的兵將,不再是曾經在朝中無倚靠的皇子。
皇上讓玄珀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進獻戰利品。
雖說隻是一個小小的棲城,可大都多年未曾發生戰亂,更不曾出兵平叛戰事。
這一場勝利足以讓眾人激動,皇上如此榮耀加封,也不是不能理解。
士兵總是要拉出去演練一番才能強大勇猛,這也是皇上派出十萬兵馬的用意。
很快,四皇子玄珀一身戎裝,英氣十足的走進大殿,本就俊美的容顏增添了幾分武將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