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未亮,江郎兒走了十裏路到米鋪用那十文銅錢換了一小罐精米,裝在布袋裏,背著就往王老爹家裏趕。
不覺旭日東升,正遠遠望見王老爹站在那棵柳樹下四處張望。遠遠望見江郎兒大聲喊道:“小兔崽子,怎麼這麼晚才來,磨蹭什麼呢,老子這一去的好幾天,哪有時間耽誤。”
江郎兒忙賠笑道:“王老爹,你可別冤枉我,你看這是什麼。”說著,舉起肩上的布袋,捧到王老爹眼前看。那王老爹看了一眼,彎起了眼角,扯過米袋道:“好小子,哪裏來的這些精米,該不是學那些流人混混去偷騙來的。”
“老爹,你莫冤枉我,這是昨日打的一隻紅羽錦雞換來的,十個大子都換成精米了。”
“哎,這點能吃多久?換成糙米裝這滿滿的一布袋,省點吃一個月都不是問題。”王老爹歎道,又把江郎兒讓進屋裏。
江郎兒含笑道:“這不是為了孝敬您老人家!明天我再去看,說不得再來一隻紅羽錦雞。”
王老爹從貼著半張鹿皮的左牆上取下一柄木把獵刀說道:“這個你留著防身,那些破落戶再來,就往他們身上招呼。”
江郎兒握起那柄獵刀,足有半米長。抽出刀鞘,隔空揮舞幾下,伴隨刀風隱隱有股寒光閃過,江郎兒驚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一隻大手壓住江郎兒的肩膀,王老爹嗬嗬笑到:“我早些年用它結果了不知多少狼蟲虎豹的性命,刀裏養成這一股殺氣。這刀抽出來,尋常野獸就怯了三分,你拿來對付那些毛都沒幹的潑皮無賴綽綽有餘了。”
王老爹又對身邊的女孩叮囑道:“特別是你巧雲。這幾天好好待在家裏,不要出去亂跑。真有什麼應付不來的事情,你倆就去開客棧的張小子哪裏去避避。”
“嗯,聽爹爹的,我就跟江大哥在家守著,哪裏都不去。”那女孩乖巧地說道。
王老爹這才放心的點點頭,看向那一小袋米,拿出一個小袋子抓了兩把米放進去,又裝進自己的原來準備好的麵袋裏。手上不停嘴裏卻念叨,“不過在山裏要吃這些精米要起火,還要用鍋煮,太麻煩了,不如我這炒熟的碎米省事。”
那少女白了他一眼道:“嘴上這麼說,還往自己袋子裏塞?這是江哥哥帶給我吃的,爹爹你倒是多給我們留點。”
王老爹把麵袋斜背在身上憤憤不平道:“家裏不是還有熏好的臘肉,鹽巴醃過的,怕你們餓著,我都給你們留下了,這點精米算什麼。這小子明明說是孝敬我的,不拿點,他心裏怎麼過意的去。”
“江哥哥你說是給誰的?”那少女拉著江郎兒的胳膊撒嬌到。
江郎兒無奈地撇了撇嘴,隻能笑著看他們鬥嘴。
王老爹平日裏進山打獵,清晨進山,晚上回來。有時候進深山,卻要提前備好幹糧,短則三四天,長則六七天。擔心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家裏不安全,就喚江郎兒前來照看。“那群開賭場的人什麼下作的手段都有,你們千萬小心了點。”這王老爹千囑咐萬囑托一番,這才出門,沿著小道直奔深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