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庭理所當然的要住下,寒露給他找了間客房。
客房裏一向設備齊全,偶爾宋驚蟄的朋友到家裏來,晚上也是住客房的。
半夜,寒露睡的正香,卻被手機的鈴聲莫名吵醒,她不爽的接通,就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低沉的男音,在寂靜的黑夜裏顯的格外恐怖。
“寒露。”那邊的人叫出她的名字,寒露低低“嗯”了一聲。
“為什麼要讓別的男人進你的家,為什麼,要擁抱別的男人?寒露,你就是個爛人,沒有男人你活不了嗎?”聽到他的說話聲,寒露下意識瑟縮了下,隨即就清醒過來。
她的恐懼在黑夜中無限放大,她手忙腳亂的想要去掛斷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男生好像在監視她,她聽見男人低沉的笑聲,像地獄裏惡魔的低語“:你以為掛斷電話,我就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寒露,你應該愛我,應該和我站在一起,應該擁抱我,而不是他,你還讓他住進你的家裏,寒露,你就那麼喜歡男人嗎?”黑夜裏整個屋子都回蕩著男人的聲音。
寒露下意識抱緊自己的手臂,她隻覺得她被包圍在一個巨大的繩套中央,繩套慢慢收緊,她的呼吸隨著繩套越來越急促,直到顧空庭打開門,外麵的光傾瀉進屋子,寒露滿身是汗的坐在床邊的一角。
“寒露。”顧空庭打開燈,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他的睡眠一向不怎麼好,所以聽到從寒露屋子裏傳來的男人的質問聲時,他很快就清醒了,他起先隻是拍打著她的門,後來,他聽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用宋驚蟄給的備用鑰匙打開門,就看見寒露蹲在地上,渾身上下都狼狽不堪,他看見她捂住耳朵,手顫抖的不成樣子。
“寒露。”他又叫了她一聲,寒露木訥的抬起頭,看見是他,懸著的心才緩慢的放下來。
“你聽到了嗎?”寒露抓著他的袖子,看向他的目光急切。
“我聽見了。”顧空庭安慰的拍著她的肩膀,坐在她的身邊,他身上淺淡的花香飄進她的鼻子裏,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顧空庭抓著她的手,少女小小的手掌被顧空庭的手完全包裹住,顧空庭陪著她坐在客廳,他們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報警,警察來的很快,顧空庭看著從寒露房間裏搜出來的三四個攝像頭,後背發涼,如果今天,不是他在這裏,也許那個打電話的人,就不是恐嚇她,而是坐在她家的客廳沙發上了。
顧空庭偏頭去看寒露,寒露那張往日裏就算不上紅潤的臉,此時看起來更加蒼白了,她站在那裏,麻木的站了很久,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捂著臉,蹲下去,將整張臉埋在兩個膝蓋之間。
“你們有懷疑的對象嗎?”警察問。
顧空庭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寒露,剛想同警察說,付雲生早上和他說過的事,卻被寒露打斷,她斬釘截鐵的看著警察“:寒成修,一定是寒成修。”
“隻有他這麼下作無恥。”最後一句話,寒露幾乎是吼出來的。
警察安撫著寒露的情緒。
顧空庭抓住另一個警察,三言兩語就將寒露被尾隨的事說了個清楚。那個警察沉思著,分析顧空庭話裏信息的可用性。
送走兩個警察,寒露癱倒在沙發上,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寒露的兩隻眼睛早就打起架來,顧空庭守著她,看她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他站起身,鎖好門,靠著寒露睡著的另一邊沙發,昏昏沉沉的也睡過去。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天還沒亮,寒露就醒了,她揉著被壓麻的胳膊,手指從顧空庭的麵頰上描摹,清晨的陽光落在顧空庭的臉上,將他那張臉更襯的陰影分明。
宋驚蟄是半夜回來的,帶著付雲生,兩個人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從郊外趕回來,一進門,兩個人就看到依偎在沙發上的顧空庭和寒露。
宋驚蟄看著兩個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懟了懟付雲生的胳膊“:好嘛,你們家豬拱我們家白菜了。”
付雲生沉默著點頭,他心裏還在想早上同顧空庭說過的事,不知道他有沒有放在心上。
“醒啦?”宋驚蟄揉著剛洗過的頭發,從衛生間走出來,看見她,寒露很是驚訝“:你們回來啦?”
“當然啦。”宋驚蟄攤開手“:出了這種事,我們那還有心思玩。”
“你不知道,昨天我們接到電話,有多擔心你,你有沒有事,讓姐姐看看。”宋驚蟄抓著寒露的手臂,上下打量著她,確保她沒有受傷,宋驚蟄這才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