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國公左右瞧了瞧，納悶地道：“你阿娘剛剛還跟我們一塊破陣來著，怎麼這會不見人了？”
“二郎，你家媳婦剛剛也在的，怎麼都不見了？”
乾在淵：……
乾在天：……
乾在淵想起剛剛的事，忙扯了扯宣國公的戰袍：“老國公，我家淺淺她……”
他突然有些不太敢問。
長女已與陛下定下婚期，這會應當在皇都的皇宮裏母儀天下才對。
怎會到西陲地窟這麼危險的地方來？
“想必是我太想念乖女，看到幻象了。”乾在淵安慰自己。
“兄長，淺淺怎麼了？”乾在天嘴裏咬著半塊餅，疑惑地看過來。
“哎！”宣國公歎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你們被困地窟這幾日，外頭天翻地覆，隕星墜落，末世降臨了！”
“什麼？”乾在淵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臉色驟寒，“老祖宗的預言，成真了？”
宣國公點點頭。
他們幾個老家夥也是知道乾族祖輩的預言的。
看到如今這末日景象，心裏雖然焦急，但也並不像那些文官那樣驚奇和難以接受。
乾在淵左右看了下，見這地窟校場上白雪覆地，天空中仍在降下鵝毛大雪，四周還有一個個被砸出來不久的大大小小的坑。
著實剛剛遭受過災難的樣子。
“等你們回去，再慢慢講給你們聽。”宣國公扶了乾在淵一把，又把乾在天拉起來，“你們也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你們都被埋在地窟裏了，又是如何脫險的？”
乾在淵左右看了一下，壓低聲音，嚴肅地道：“回去講。”
宣國公一看，就知道這其中果真有貓膩，便沒有再繼續問。
威遠侯也走了過來，將乾家幾個小子從地上拉起來。
“我家小九呢？怎的不見人？”乾家幾個兄長正在到處找妹妹。
乾族這一代，嫡係隻有乾在淵乾在天兩兄弟，乾在淵生了四個兒子，乾在天隻有一子。
這會，老二乾無咎和老三乾舊德之前被乾淺收進芥子帶走了，從地窟裏出來的是老大乾元亨，老四乾傾否和二房的老五乾執言。
兄弟三人又聽說乾貞也下地窟了，也在找小十二。
這時。
遠處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吼聲：“大郎，二郎，你們出來了？”
“哎呦，我的孫孫們！”
是房老太君來了，直奔著乾在淵幾人過來，將手裏的蛇頭杖一扔，摟住了幾個孫子，老淚縱橫。
她一一將孫子們從頭到腳摸了摸，見他們全須全尾地站在這裏，連連說好。
“祖宗保佑，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讓祖母擔憂了！”三個孫子跪在地上，朝祖母磕頭。
“阿娘……”旁邊，乾在淵和乾在天兄弟兩人打橫抱著剛剛他們親娘扔過來的蛇頭杖，一臉的委屈。
仿佛他們不是阿娘的親子一樣，他們阿娘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哦。”房老太君聽到兒子們的呼喚，抹了把眼淚，朝二子伸出手，“來，杖給我。”
乾在淵兄弟恭敬地將蛇頭杖遞上，正準備下跪給娘磕頭。
房老太君一蛇頭杖就朝他們打了下來。
“小王八蛋，你給淺淺結的什麼好親事，那個狗日的小皇帝，那樣糟踐我乖孫，糟踐我乾族！”
乾在淵一下就被打懵了，“什麼？娘你什麼意思？”
“你還問我什麼意思？當初我就說皇親不好做，淺淺去了陛下皇宮恐要受委屈，你偏說陛下為人謙遜，是個有擔當的。”
“我呸！他就是個龜孫子！”
房老太君一邊罵一邊打兒子。
乾在天躲在兄長背後，欲哭無淚：“阿娘，淺淺的婚事我可沒同意，你幹嘛連我也一起打啊！”
房老太君破口大罵：“你兄長腦子不清楚，你這個做弟弟的不攔著，我生你何用！”
乾在天立即將腦袋躲在兄長寬厚的背後，不敢說話了。
一旁，在凶獸周圍布置陣圖的蕭靑嚴往這裏瞥了一眼，抽了抽嘴角。
“莽夫！”
原來之前他們不是不罵，是在等大將軍回來呢！
旁邊，賈炎武幾位老禦史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聽聞房老太君的罵聲，又悲從中來，望著東南皇都方向，罵了一聲“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