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山路總是這樣漆黑,貪婪地吸收著月光,卻隻吝嗇地吐出墨色,周圍高聳的山此時也變成黑壓壓一片。
蕭逸不知看過它們多少次,像是熟悉無比的老朋友般,他又在這條山路馳騁。
他在馳騁中宣泄自己的煩悶。
他無法忘記那個身影,與他的善魂和睦相處的女孩,她知道他的姓名,不畏懼他的火焰,她卑微地乞求他,希望以自己的溫柔,熄滅他手中那簇深藍色的火。
蕭逸無法忘記,骨瘦如柴的手、蒼白的麵頰、虛弱的身體、還有那雙眼,充滿著悲傷、隱忍與眷戀。
不知為何,他總在幻想,那雙黑眸笑起來的樣子,他想,一定是光彩的,溢出溫柔與鮮活。
蕭逸抬眸,他不自覺皺著眉,蒼綠色的眼睛裏是無限的煩悶。
“你應該記住她的...”
他想起善魂說過的話,為何他要記住她?為何他會後悔?
蕭逸不屑地勾起嘴角,他從不後悔。
真的嗎?
蕭逸不再去想,在空無一人的山路,留下一路沉默。
“嗡——嗡嗡——”
手機震動起來,是溫晚的來電,但蕭逸沒有接,手機的嗡嗡聲帶動著它自己移動起來,一點一點,下一秒躍下車座,掉進夾層,這似乎才引起了蕭逸的反應,他猛踩刹車,隨後彎下身子,將手伸進縫隙,摸到了手機,卻也因此不知又摸到了什麼東西,布料帶來些許柔軟的手感,上麵有隱隱突起的刺繡。
蕭逸將它連同手機一起拿到眼前,他饒有趣味地看著手中多出來的東西,那是一個藍色的平安符,上麵繡著簡單的花紋,似乎藏得久了,沾滿了灰塵。
蕭逸不記得自己有買過這種東西,他隻相信自己。
但不知為何,他無法從這樣一個小小的平安符上挪開目光。
他不知道這個平安符寄托了多少祝願,不知道這個平安符寄托了多少思念,不知道它寄托著那人的告別。
他隻是想起了她,想起了過往、遺憾。
它寄托著的,是何遇。
蕭逸的臉似乎瞬間變得蒼白。
“你應該記住她的...”
這句話此時不再是善魂對他說的,而是變成了他自己,他曾那樣粗暴、惡劣地對待那個為他默默承受一切的女孩,他曾在記憶中抹去了她所有的存在...
蕭逸後悔了,腳下的油門幾乎要踩到底,這次,他不惜生命,隻希望快過時間,他從未覺得自己還能更快,那比賽道更讓他充滿了爆發力。
他幾乎突破了極限,隻希望快點趕到何遇身邊。
他做到了,當他看著何遇瘦弱的手舉起槍剛剛頂上太陽穴時,他知道他趕上了。
“何遇!!”
我舉起槍的手一頓,錯愕地看著早已衝到我麵前的人,他的眉頭那樣緊皺在一起,我似乎第一次看到蕭逸這樣生氣。
下一秒,手中的槍被蕭逸奪去,他的力氣太大了,我幾乎被帶進他的懷抱。
耳邊的聲音並未因蕭逸的到來而停下,劇烈的疼痛也並未因蕭逸的到來而消失,蕭逸卻緊緊摟住我,摟住我寬大衣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