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點愛慕,那也是他給了她一個安身的地方,她有了新的開始,不用顛沛流離,感覺自己有了家。
在她眼裏,他是她的寄托。
聽到他受傷的消息,害怕他出事,害怕自己再一次被拋棄,便毅然決然的過來了。
隻是她的奮不顧身,還是讓他心中震懾。
他向來處事不驚,看到車裏的她還是錯愕許久。
南城到皖城開車都要幾個小時,她一個女人竟然敢獨自坐著馬車過來。
真是膽大包天!
身上的衣服濕透了,也咬牙走著。
他從車上將她抱下來時,觸手都是一片冰涼。
她昏迷了,燒得有些神誌不清,一直在囈語,叫著九爺,小小的身子一直在顫抖。
她裹著這樣的衣服,硬生生挺了幾個小時。
“不要怕。”他說。
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從未經曆過打打殺殺的畫麵,害怕很正常。
他不善安撫,僵硬著手拍著她的後背,“他傷害你,你是在保護自己,沒有什麼錯。”
懷裏的人嗚咽了一聲。
她在病中,又哭了許久,更是虛弱不堪。
周時讓她躺下。
她躺下了,手還是緊緊的攥著他的大手,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她還是怕。
怕眼前的是自己的幻影,眨眼間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見。
比起死,她更怕見不到他。
“鬆手,你要喝水。”周時說。
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疏離,說話時沒有多少柔和,總有點命令的味道。
“哦。”她聽話鬆手。
周時起身。
他轉身去倒水。
就算背對著他,他也能感覺到後背那灼熱的眼神。她一直在看著他,目光跟著他不斷移動。
她太小心了。
周時心中無聲歎了口氣。
徐可昕聽話乖巧,說話做事總要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眼色行事,她對他從來沒有要求,見到他就會滿足。
她從未經曆過他的世界,臨死關頭卻又不是一味的膽小怯懦。
她和宋徽宜的性格天差地別。
他以前欣賞宋徽宜,覺得這樣的女人適合他。
就算要找,也該找這樣的女人。
徐可昕跟在他身邊近三個月,每次對上她小心翼翼的眼神,他也不會討厭。
要論喜歡,談不上。
隻是喜歡她的乖巧聽話,不會讓他生煩。
他的“情”少得可憐。
看著沈聿青和宋徽宜琴瑟和鳴,他也想養個女人在身邊罷了。
他倒了水。
靠近床時,她自覺地坐了起來。
甚至不需要周時來扶她。
她從他手中接過水杯,一股腦的將水全部喝光。
將水杯放在床頭櫃上,再回眸看他時,眼中含著淚水,晶瑩在她眼眶中打轉。
她問:“九爺,你能不能親親我?”
她從未主動索過吻。
周時這人矜貴又冷情,就算她跟了他,他們也很少有過床事。
幾個月也隻有過三次。
偶爾他來,隻是和她睡在一張床上。
他們共處時,說話也不多。
她從前的十幾年都在女扮男裝,為了讓人不發現自己的身份,她除了戲班子裏的人,幾乎不和男人接觸。
周時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她總是偷偷看他,看著看著就把他這個人刻在自己心上。
徐可昕也捫心自問過。
喜歡九爺,是不是因為他將她從泥濘中撈了出來,拯救了卑微到塵埃中的她,所以她的喜歡隻是在愛慕一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