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兒去鎮上跟繡坊的老板托付了小紅的事兒,結了賬,告了別,然後去了妙音閣。傳遞了玉佩後小廝引她去見金山。誰知走在半道上她突覺頭暈目眩,接著就睡著了。
真兒進入了夢鄉。可這次的夢似乎有所不同,太清晰,自己在夢裏更自由,似乎能控製自己的夢。真兒夢見布莊開始經營了,每天有趕不完的訂單,還有一群誌同道合的姐妹一起忙碌說笑。真兒覺得夢裏的每一個細節都無比清晰,她似乎能看清每一個人的臉,喊出她們每一個人的名字。
很快,真兒沉醉在夢裏。但有了之前昏睡的經曆,她心底多了一分警覺。她問每一個見到的人同一個問題:“這裏是哪兒?”
大家都回答她:“女兒國。”
真兒心想:“這裏真的是女兒國嗎?這麼多布要賣給誰?誰去談生意?誰是買家?”她一邊想著一邊走出了布莊。沒想到布莊外一片荒蕪,根本就沒有什麼女兒國。如果女兒國隻是存在於人世間外的一個幻境,就沒有尋找的必要了。
真兒有些失落。突然周圍的景象發生了改變,真兒置身於一片鬧市之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人群都向一個方向湧動,大家嘴裏喊著:“狀元郎來了!”真兒朝著人群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狀元服,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一臉春風得意。
真兒被擠得難受,她實在不想湊這個熱鬧,於是擠出了人群。走出了鬧事,熱鬧的景象又消失了。真兒到了一個文人的筵席,一群才子佳人吟詩作賦,好不風雅。一人作詩完畢,其餘人紛紛起身誇讚:“好詩好詩!”
真兒豎起耳朵,想要聽聽是什麼好詩,可怎麼也聽不清楚。筵席也消失了,真兒又到了兵荒馬亂的戰場。一位將軍身披鎧甲,手持長槍,將奔湧而來的敵人一個個斬於馬下,好不威風。他一下搭三支箭,同時射出,全部命中目標。真兒忍不住笑出了聲:“這能行嗎?”
金戈特馬消失了,真兒站在群山之巔,讓她想起李太白“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名句。壯闊的風景的確能讓人心胸開闊。她大喊一聲:“有人嗎?”喊聲回蕩在峽穀之間,驚起一群飛鳥。
這時她注意到江中有一艘小船,艄公撐著船,船頭坐著一位俠客,正在飲酒。雖然還隔著很遠,真兒還是忍不住跟船上的人打招呼:“你是誰?你要去哪兒呀?能帶上我嗎?”
正當真兒覺得暢快的時候,突然有人出現在她身邊,嚇得她腳下一滑跌下山去。那人縱身一躍,接住了她。兩人平穩落地。這時她才發現救她的人是肖大俠,真兒趕緊道謝:“謝肖大俠出手相救!你也太厲害了吧,這麼高的山居然毫發無損。”
“要是在你的夢裏,你也可以。”
“那我現在在哪兒?”
“你在我的夢裏。此時妙音閣的所有人都在夢裏。你已經清醒了,所以可以隨意進入別人的夢境。”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要是所有人都沉醉在夢裏,大家很可能會死在睡夢中。”
“大部分人都能分清夢境與真實,真正沉醉在夢裏的隻有妖怪,我們要找到他。”
“你不是能感知到妖怪的氣息嗎?”
“他在這裏待太久了,每個人身上都沾染了他的氣息。”
“你剛才說我們,是指你和我嗎?”
“是我和神仙。這個夢境就是靠神仙的法力維係的。不過,不得不承認我們低估了夢境對人的影響,剛才如果不是你喊那一嗓子,我到現在也沒清醒。”
“既然我已經清醒了,讓我一起找吧。”
“好的。不過我們要先找到神仙。”
“那我們分頭找,要是所有人的夢境都消失了,最後我們一定會在妖怪的夢境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