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餘姑姑這條線索,皇帝的人幾經追查,終於查出了個結果。
隻是這個結果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對大皇子出手的人,竟然直指昭純殿的德妃餘靜姝。
太和殿,皇帝聽完下人的彙報之後,沉默了許久。
“可查清楚了,當真是她?”
看樣子,皇帝是不大相信的。
這也難怪,德妃在宮中,向來與世無爭。
她是餘太傅的千金,自小就知書達理。餘太傅乃是帝師,當年是教導過幾位皇子的。太傅嫡女也算是同皇帝和幾位王爺一起長大,後來皇帝入主東宮,納了餘靜姝為妃。
這些年來,她溫柔賢淑,從未和宮中嬪妃有任何衝突。
就連囂張的孫貴妃,對德妃也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
不是因為她不敢招惹,實在是德妃從不接招。無論誰想招惹,德妃總是一笑而過,根本不放在心上。
得寵不得寵,她都不在意。
可以說入宮這麼多年,她連發脾氣的時候都很少。唯一一次失態,大概是二公主早夭的時候。
德妃本有一兒一女,五皇子葉景彥和二公主葉雲芮。
隻是在二公主三歲那年,誤食了東西夭折了。
那一日,德妃哭得痛徹心扉。
自那以後,德妃的身子越來越不好,漸漸深入簡出,很少出宮見人了。
因此,皇上不相信德妃會暗害大皇子,也是自然的。
她那樣無欲無求的人,真的還動手害人嗎?
“回皇上,如今一切證據都指向昭純宮。人證物證俱全,雖說不能證明是德妃娘娘親自做的,可那畢竟是她宮裏人,這......”
陳德全說到這裏,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他已經看出,皇帝隱約有暴怒的趨勢了。
奉賢帝擰著眉頭,手握成拳。
半晌,他鬆開手歎了口氣。
“朕還是不信,來人啊,擺駕昭純殿,朕要親自去問她。”
皇帝鑾駕很快就到了昭純殿,這裏安靜樸素,不像別的宮殿金碧輝煌。院落裏也沒有什麼名貴樹種,隻擺放著數口大缸,裏麵是衰敗的荷花。
偌大的庭院安靜的出奇,連個灑掃的下人都不見。
看到這景象,奉賢帝心中不忍。他已經許久都沒來過這裏,久到已經淡忘這裏的一切。這麼多年,她就是過著這樣的日子嗎?
“皇上駕到~”
陳德全扯著嗓子通報,片刻之後,殿內慌慌張張跑出來一個小宮女。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我們家娘娘身子不適,此刻正在殿內歇著,不能來迎接鑾駕,還請皇上移步殿內吧!”
小宮女身上的衣裳布料陳舊,連花樣子都是前幾年的。
奉賢帝瞧見,皺了皺眉,抬腳進了正殿。
“咳咳咳~咳咳咳~”
還未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音,這讓奉賢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德妃總是這樣嗎?”他出聲詢問,小宮女愣了一下。
“回皇上的話,我們娘娘這病是老病根了。年年都是如此,一入十月初冬,直到來年三月開春,一直都咳得厲害。”
皇帝心中酸澀,他知道小宮女口中的老病根是什麼意思。
當年二公主病重不治,就是在十一月底。那樣寒涼的時節,德妃整夜整夜的不睡覺,就那樣寸步不離的守著雲芮,這才落下了病根。
後來二公主夭亡,德妃更是傷心過度,幾乎跟著女兒一起去了。
“該找個太醫好好瞧瞧,總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皇帝開口,可是小宮女沒有答話,似乎有些為難。
“皇上勿怪,咳咳咳...是臣妾,臣妾不願喝那些苦湯汁子,咳咳咳...”內室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就見宮女扶著一個清瘦的女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