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信你,我信了。”宴南初心如同被刀攪一樣。
“可你怎麼能...怎麼能不守信用...”
“你總是在騙我。”
他感到一股腥熱的液體從喉嚨裏湧出,從嘴角淌落,暈染了胸前的衣裳。
“師兄?”
青陽看著他輕笑的表情,有些許後怕。
“仙尊,把君上給我吧。”洛蝶在這魔界幾百年,自以為鐵石心腸,沒想到看到這一幕竟也覺得心痛。
“誰也帶不走他!”他痛苦地低吼著,像隻走投無路的凶獸。
僅存的意誌也隻蕩然無存。
“師兄!”
“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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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南初睜開眼就在無相峰的小院,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往日的素雅,往日種種,皆像做了個夢。
他呆愣地望著進來的人問:“陸柯呢?”
“死了。”
“屍體呢?”
太一歎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會找,在隔壁。”
看著他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他趕忙去牽住:“慢些。”
“師兄,我再也沒有...再也沒有可以牽掛的人了。”
“你還有我們。”
“不...那不一樣的...”
恍惚間太一有種錯覺,他這個高傲的師弟如同枯木一般沉寂在這寒冷的冬日。
再無生機。
“師兄,我想單獨和他待會。”
太一抿了抿唇,半晌才應答了一個“好”。
宴南初解開了維持陸柯肉身的靈力,半跪在床邊,為他整理著有些淩亂的衣擺。
貪婪地握著陸柯冰冷的手,比冬日的寒冰還要冷上幾分。
“來到這裏的第一天,我就想再不讓你誤入歧途,可惜到頭來我們都錯了。”
“那日我在雪地裏撿到你,我在想這個又小又弱的孩子,真的能成為那個強大的魔尊嗎?”
“我想自私一點,如果你能不死,那麼我希望你還是那個目中無人的魔君。”
“罷了,就當是我欠你的,誤闖進你的因,這果我替你受。”
隻見他指尖化為利刃,胸間便開了個口,噴湧而出的血染紅了白衣,他卻好似察覺不到一般,一顆鮮紅的心就立於手心之上,緩緩沒入陸柯的身體裏。
“這萬水千山,你替我看。”
太一推門而入,就看見宴南初倒在血泊之中,緊緊拽著陸柯的手。
他瞌上眼眸,歎氣道:“何故於此。”
————
“我知道你有很多東西要問。”太一連眼皮都沒抬起來,專注處理自己的事。
陸柯到嘴邊的話,瞬間哽住。
“他把心給你,死了。”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毫無波瀾,連神色也無一絲變化。
陸柯踉蹌了一下,隻覺得錐心刺骨:“他是不是離開天痕山,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死了。”
“你騙我!”
“白術,你告訴我,他沒死!”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無助,“咚”地一聲癱坐在地上:“他隻是厭惡我,隻是離開了....”
“陸柯,師叔他...”白術咽了咽口水,不忍道:“已身隕。”
“你們都在騙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陸柯似乎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他才緩緩開口:“他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