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侍從伴著太醫走的七皇女府一片響,武槐一隻手伸去探向昏睡中那人的額頭,擰了擰眉毛。
“你們主子這毛病是一直都有的,還是今兒受驚了?”
紫藤垂首端上來已經熱了第三遍的湯藥,隱下眼底的擔憂。
“殿下一直病弱,隻是從未有今日這樣驟然暈厥的症狀。請八殿下恕奴婢不敬,今個在校場,當真是受了驚嗎?”
武槐一時啞然,唯餘歎息。
月兒攀上了枝頭,鳥雀俱靜,帷幔裏的那人費力的掀起眼皮,呼吸聲隨之變幻。
紫藤一把撩開了帷幔撲了進來。
“主子!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蕭滿一隻手按著床邊坐了起來,另一隻手撫在胸膛前。
少女鬢發淩亂,幾縷被汗濕的發絲貼在額頭上,唇瓣蒼白,眼神在浮動的帷幔裏烏黑而駭人。
她突兀的笑了,伸手理了理耳邊垂下來的頭發。
元!獻!儀!
好的很。
今兒她原本在追著武槐跑過去,幫她完成那個漂亮的甩投時,心率都還是正常的。
甩投完成的一瞬間,她幾乎僵硬在原地。
她也隻是以為是劇烈運動下大腦缺氧而已。
哪知道在對上賀老四眼神的一瞬間,心髒的絞痛幾乎讓眼前看不到任何東西。
在倒下去的一瞬間,她的記憶飛快倒放。
停在了元獻儀在她走向武槐之前,拉著她靠得很近的那一瞬間。
青年的衣領處散發著極其清新的味道,她甚至好奇挨近些嗅了一下。
從那時候開始,心髒似乎就有加快跳動的異樣狀態了。
隻是那時她還被自己外溢的靈魂能量裹挾,並沒有感覺到那味道對自己這副孱弱的軀體有多大的作用。
然而在幫助武槐完成甩投的一瞬間,軀體內外溢的靈魂能量被一瞬間掏空,那味道引動的心率像脫韁的野馬一樣直接狂奔。
武榆的這副軀體瞬間暈厥。
這一切來的太快太猛,以至於蕭滿的靈魂能量還沒有再次布滿掌握這副軀體,就被幾乎停機死機的軀體自動排異。
其中幾次差點被驅逐出這副軀體。
她嚐試了幾十次,才終於在夜晚成功再次掌握。
紫藤扶著她起身站直,蕭滿緩步移動到窗邊,月光影影綽綽的落在她的臉側,明暗紛雜。
“還活著吧。”
紫藤點頭,她輕哼一聲,披了一件披風就出了門。
月光下的步伐輕巧而縹緲,以至於左麒看到她的那一瞬懷疑自己在做夢。
從早晨到現在的軀體,痛的幾乎讓人陷入了長久的幻覺中。
他以為自己會做一些噩夢。
比如年幼的時候進暗閣,所有人去爭搶那幾乎全部變質的飯菜。
比如排位爭取出閣任務機會時,他殺光了所有同期的人。
再比如,博羅在給他上課的時候,他不服對方所講授的暗衛鐵律。
結果被幾名博羅圍著用刑也不服,最後是當時暗閣的老統領瞧見。
讓他參與博羅選拔,他通過了之後,因為和那幾名博羅再次動武,被老統領以執行任務的名義,逐出了暗閣。
老統領當時說。
“你呢,出了暗閣就要待在陛下身邊執行任務,護衛陛下的安危了,這是暗衛的職責,也是暗衛畢生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