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很多。隻要是逃跑，必定會遭到追殺。餘興可能不在，也可能在了。另外還可能不隻是餘興這樣的一個高手。那天去劫持川島芳子的時候，另一個人的身手看得出來也很強的。還有就是，子彈不長眼，說不準哪一顆就能打進她的腦袋，讓她在我眼前慢慢死去。這是我難以承受的。再說了，被送到共軍手裏我不是很擔心，國共合作，我相信隻要我表明身份，共黨會給我一個人情不殺她的。傅作義將軍也不會眼睜睜看我就這樣被處死的，共軍必定會去和傅將軍核實我的身份。
我看看她說：“不逃。我不想冒險！”
“你不逃你就呆著吧！你不要阻止我！”
她脫了厚厚的棉衣，蹲下身係緊了皮鞋的袋子，然後問道：“你到底和我一起走不？”
我搖搖頭說：“我不會讓你冒險的，你不能逃。”
“你想看著我死嗎？”
我拉著她的胳膊，她怒氣衝衝地看著我哭了起來。默默地，沒有出一點聲音的哭。
“我不會看著你死，我寧可先死。”我說。
“混蛋，你放開我，我不想死，你死了我也不想死。”
她掙紮了兩下，我不撒手。她就打了我一個嘴巴。我知道，她確實是看到了逃生的希望，這種機會她是不會放棄的。她看我沒放手，又打了我一個嘴巴，咬著牙說：“你要是不放開我，我這就死給你看！”
我問道：“我就是不想你死才拉著你。”
“好，你放開我，我不逃了。”
我放開她，她一頭朝著炕沿撞去。我趕忙攔腰抱住了她，一下把她抱了起來。她的雙腿還在不停地蹬踹著。咒罵道：“混蛋，你放開我。要麼我死在你手裏，要麼你放我走！”
我把她掄到了炕上，她爬起來就撞牆。我趕忙拽住了她的腳。她回過頭說：“這次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就死在你麵前。”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一閉眼說：“我們走！”
脫了棉襖，甩在炕上。拉著她的手走到院子裏。然後就像遛彎兒一樣走到牆根，我蹲下假裝係鞋帶，對她說：“你站在我手心裏，我給你扔出去。”
“你呢？”
“我隨後就躍出來。”
她抬頭看看牆，然後雙腳站在了我的手心裏。我抓住她的腳，一用力，她就像火箭彈一樣飛了出去，我隨後縱身一躍落到了牆外。她在外邊接住了我。我大聲說：“快跑！”
此時，那幾個看守我們的遊擊隊員已經追了過來，槍聲也開始不停地響了起來。我跑在川島芳子身後，這樣我就是她的盾牌了。
我被打了一槍，撲倒在地。她趕忙回身把我拽了起來。我喊道：“你不要管我，快跑啊！”
“不行，我們要生死與共！”
“你跑你的，你忘了我是魔鬼了嗎？”
我身體恢複了，一推她。她繼續奔跑起來，我緊緊跟在後麵。我們跑過了一個幹枯的小河溝，鑽進了一片樹林。我們拉著手慌不擇路地奔跑著。一直到她累得坐在了地上，靠著樹大口地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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